等虞暧回来,发现应沂还是绷直着身体坐在那里。
她打了个哈欠,说道:“好困,我先睡了,阿沂你要是饿了就吃点小零食。”然后倒头就睡。
应沂捂着自己的胃,塑料袋里面的零食都是赶车时虞暧在火车站买的,这些垃圾食品他从来不吃。
他看着手机里周慧一直没回信息,电量也没多少了,靠着床头先眯了一会。
没过几个小时,车厢内嘈杂声又起,应沂迷迷糊糊的戴起眼镜,门口站了两个人。
他们这个车厢是四个床铺,虞暧买的是下铺,去西藏一共十五站,现在刚到下一个站点,这两人正好位置在他们上铺。
应沂立马起身,就见那对胖胖的中年夫妻把行李安放好,麻袋上面还吊着几个塑料盆。
“哎呦!你这个小伙子帅呐!”那个胖胖的妻子说道:“你也是去西藏吗?”
虞暧适时的反了个身,轻哼一声。
“还有人呢。”那胖妻子拍了下自己老公,声音压低:“声音小点,我就睡姑娘上铺。”
胖老公立马点头,轻手轻脚的把等下放好,胖胖的身体爬去了应沂的上铺。
车厢的灯熄前,虞暧眯了一眼应沂的床铺,一点褶子都没有。
啧啧啧,这是嫌弃呢?可惜还有二十多小时路程呢,有本事就一直这样坐到西藏。
应沂硬是穿着自己的衣服坐了一晚上,现在是夏天,车厢冷气开的很大,他连车上的被子都没盖,就这样摩擦抖动着。
他上铺的大汉,打呼声音很大,震聋欲耳,平常很少抽烟的应沂实在烦躁,去了列车吸烟点,连抽了半盒烟才回了车厢。
应沂看着还在虞暧睡的香甜,他们都是很少出远门的人,没想到她完全能适应。
早上虞暧醒的时候,应沂熬不住了,太饿了,正在吃她买的垃圾零食。
“阿沂,你这么早就醒了?”虞暧揉了揉眼睛,“我去给你泡碗面吧。”
虞暧假装没有看见他眼底昨晚熬出来的红血丝。
“不用了,我已经饱了。”
“那我写去领热水,晚了就没了。”
虞暧起身跑的飞快,装了水壶就给自己泡了碗面,见上铺的两位夫妻也醒了,打过招呼就把车窗帘拉开。
“阿沂,快看!好美呀!”
他们现在已经途经几站,窗外的风景美如画。
虞暧拿出相机就拍,面上笑容可掬,见她这激动的样子,应沂也扯开了嘴角。
“你们是男女朋友吗?”虞暧上铺的胖大姐和虞暧聊了起来。
“是啊,我们是校园情侣,毕业旅行可是准备好久呢,这次终于抓住了夏天的尾巴。”
虞暧扭头兴奋道:“是不是啊?男朋友?”
应沂见虞暧调皮的朝他眨了眨眼睛,应到:“是,是的,我们是情侣。”
“年轻就是好呀,说走就走。”上铺的女人说:“不像我和我老公,是去打工的。”
“打工也可以啊,换个地方看不同的风景,人生就要有不同体验啊。”
虞暧说:“哪像我和我男朋友,特别是他整天就呆在一个固定地点,他很早就想起西藏了,要不是这次我偷偷买了票,他还在学校埋头苦干呢。”
“你们是文化人,不一样……”
后面她们在说什么,应沂也没仔细听了,他回忆起之前,他们刚交往的时候就说要一起去旅行。
可是不管暑假寒假他总是很忙,暧暧也特别理解他,就连情路必备的毕业也因为他的留校考职耽误。
蜜月更是……
他看着虞暧从上车后就一直兴奋的样子,他随口一说,暧暧都会记得,还想帮他实现……
罢了,只要她开心就好,这是他亏欠她的。
前天晚上和周慧商量的事情,等这趟回去再说吧。
“叮,应沂好感+10。”
虞暧表面和上铺妇女聊天的话没断,心里有条不紊。
像应沂这种男人摇摆不定,处理事情犹犹豫豫,优柔寡断,又自认良善,哪边都不想伤害,却是最蠢的那一个。
这种男人就适合让他纠结在愧疚和懊恼里。
……
“呕……呕……”
虞暧在旁边给应沂顺背,“怎么吐成这样子?”
应沂闻着空气中自己呕吐物的酸味皱眉,这车厢还有其他人,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这么狼狈失礼。
还来不及羞愧,一阵头晕眼花,倒了下去。
一晚上没睡,加上吹了冷气,胃还难受,终于还是撑不住了。
“阿沂!”
应沂晕倒在卧铺上,把虞暧吓了一跳,看着他脸上火晕,用手一摸,“好烫!”
“丫头,你男朋友脸红红的,是不是感冒了?”
那对夫妻立马拿了准备的感冒药递给虞暧,“现在车上条件不好,先给他吃点感冒药吧。”
那个胖男人还摇了摇头,“小伙子也太虚了,出来旅游还要女朋友照顾。”
应沂迷迷糊糊中,还是听到了这句话。
虞暧在一旁守了他一天,一直换水,用毛巾给他敷头降温。
“哎呦,现在的孩子很少有这么重情重义的了。”上铺的妻子白了一眼丈夫,“我哪天要是生病,你要能把我照顾的这么体贴都算是我命好!”
应沂头疼的厉害,手紧紧抓住虞暧不松。
外面虽然嘈杂,但身边女人的气息,总能让他在陌生的环境中感觉到安宁感。
他这一觉就睡到了晚上,半睡半醒,睁开眼睛,第一眼就见虞暧一脸担忧的看着他。
“阿沂?你醒了?饿不饿啊?我去给你找吃的。”
应沂还拉着她的手,被松开。
虞暧立马又起身出去忙前忙后倒水,“刚刚列车上的饭已经送给一批了,你还没醒,现在只有泡面了。”
虞暧有些自责,“都怪我没照顾好你。”
应沂还没说话,就被上铺的胖女人先说了一嘴:“丫头,这怎么能怪你,你这么喜欢你男朋友,我们都看在眼里了。”
她目光一转,看向还躺着的应沂道:“哎,小伙子,回去得练练身体啊,太虚了不扎实。”
应沂声都没吭,撑起身体想起来,虞暧还要扶他,被他拒绝了,“我只是感冒了,你别这么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