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水不漏,挑不出一丝错误的话,但张妈听了一颗心却沉到了谷底 。
她勉强挤出一抹笑容,点了点头。
“行,听少爷的。”
荣政府中的海棠开得颓艳,有落败之势,风吹过,花瓣儿满园纷飞。
秦韵听着张妈的转述,轻叹一声:
“霁淮心思缜密,估计是已经知道了,不过你且放宽心,他不会怪你的。”
张妈嘴唇嗫嚅:
“不过,我瞧着少爷精神状态不是很好。”
一枝梨花被狠狠地砸向湿润的泥土中,秦韵冷嗤一声:
“那疯女人真是一点好都不往我们沈家落。”
每每想起小儿子的那桩婚事,她就气堵胸闷。
阿淮的母亲,也就是顾家的小女儿,从小养在国外,患有罕见的精神类疾病。
他们顾家当时打得一手好算盘,商量联姻时给人喂了药,瞧着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
婚后才发现不对,想让离婚但那疯女人肚子里已经怀上了霁淮。
知遇也是个混账东西,本就喜欢在外面花天酒地,得知老婆有病后,更是连家也不回。
顾家当时如日中天,见此情况强势要两人离婚。
知遇一口答应,说疯子生的孩子他们沈家不要,顾家也不愿外孙回家。
她可怜的霁淮尚在襁褓中时就像皮球一样,被踢来踢去。
老伴儿和她实在是看不下去,便把孩子接到了老宅,让俩人赶紧办手续离婚。
不过终归这件事没闹开,也就顾家和他们家来回拉扯。
随着霁淮一天天长大,他们老两口的心一直悬在嗓子眼儿,生怕他遗传那个疯病。
约莫是他们沈家世代行善,祖上积德,霁淮要比他那个不成器的父亲正常多了。
但眼下听张妈这么一说,她又不确定了,莫不是还有潜伏期?
秦韵折下手边的一枝海棠,圆滚滚的露珠簌簌落下,浮在月牙白的真丝旗袍肩头。
她仰头,瞧着四方天地上空,正要破云而出的金光,呢喃道;
“也不知霁淮在国外见过那个疯女人没有。”
——
再次来到这栋云顶天空,许嘉言惴惴不安。
网上那张疯传的银顶迈巴赫后座的照片她也看到了,结合着那条被删除的评论,她大概弄清了那个男人的身份,所以心里更加忐忑。
这种高门秘辛,怎么就被她知道了呢?
上次明晃晃惹怒了那个男人,她不知道再次见面该是何种姿态。
但好在,今天他不在家。
“老师,你来啦!”
那个外国女保姆跪在少女身前,帮她穿着袜子,男保姆则拿着梳子帮她打理着绸缎般的黑发。
她则举着牛奶杯,唇周浸着一圈白乎乎的奶渍,冲她笑得乖甜。
见她不再抵触上课,她悄悄松了口,笑着回:
“嗯,作业有做吗?”
“当然喽,我和daddy一起写的。”
一想到这是最后一节课,周颂宜愉悦极了,表现出前所未有的积极性和热情。
和第一次上课时的不情愿与拖拉相比,判若两人。
甚至下了课后,还送了她分别礼物。
“不行的,我不能收,这个太贵重了。”
她看了眼黑丝绒盒子里面的钻石手链,连连摆手拒绝。
这个小姑娘真是要把她吓死,第一次上课送她银行卡,最后一次课送她钻石手链。
“老师,你拿着嘛,我有很多啦!”
周颂宜不分由说地将盒子塞进老师的书包里,推着人往外走,一直把她送上了车,丝毫不给她把礼物还回来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