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山宫昨晚闹了一场,今日又上演这么一出,明眼人都该知道这两件事有关联,那小太监没同情她,突然说:“娘娘倒是提醒奴才了,陛下还留了一句话给娘娘。”
“陛下让娘娘好自为之,在文山宫好好反省。”
至于这反省的时日要多久,就没提及了。
如嫔眼前一黑,耳中瞬间没了声音,她只觉得视线当中天昏地暗,紧接着就再没了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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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听说如嫔晕过去了。”文秀在一旁轻声说,说完看见陈皇后勾起唇角浅笑了一声。
“拿剪刀来。”陈皇后站到一个盆栽前,手指轻轻揉捏着其中花瓣。
没一会儿,宫人拿了剪刀上前来。
昨夜刚下了雨,这天气变得很快,这般骤然凉下来叫人还有些不适应。
这是一株并蒂的牡丹,淡粉色的花瓣还沾着昨夜的雨珠,看上去娇艳动人。
陈皇后拿着一把金色的剪刀,左手将那牡丹花持住,右手一剪刀落了下去,并蒂变为了一枝独秀。
她随手把剪刀递给身后的宫婢,看向文秀:“长乐宫地方远,如嫔也不得圣心,也不知小公主何时才能回去。”
文秀有些不明白:“娘娘,皇上若是知道此事是如嫔所为,这般惩罚是不是太轻了些?”
这件事最不该就在于如嫔对公主下了手,无论是作为她的亲身女儿还是有着陛下血脉的龙嗣,这件事如嫔都做得太过了,她一心想着让月姬受连累,却忘记了底线,还存着一丝侥幸,以为皇上不会知道。
哪里能不知道呢,只不过是看他想不想知道罢了……
“如嫔算是废了,若不出意外,她暂时是出不了文山宫了。”
这宫中新人来旧人去,时间一久,新鲜的事物一个接一个,到时候谁还能记得如嫔是谁。
“去送点东西给澜月阁,昨日那孩子受了委屈,本宫瞧着可心疼了。”
“是,娘娘。”
月离收到未央宫送来的东西时已经是第二日了,她面色不改,福身恭恭敬敬地道了谢。
待人走后,月离轻轻翻看着这些送来的大补之物,让佩兰送去库房收着。
这件事发展得太明显了些,如嫔被禁足,小公主被送去了长乐宫,而皇后独独给她送来了补品。
月离支在贵妃椅上轻轻叹了口气,若她没想错的话,眼下众人的目光都汇集到自己身上了。
当夜皇上去了柔妃宫中。
这位柔妃娘娘月离在请安的时候见过,的确称得上她的这个封号,看上去柔弱不可依,听说是生了公主以后身体有了亏损,一直都吃着药。
大公主有两岁了,小名叫灵儿,长相随了柔妃,说话也文静,看见宋玄了就远远站着,轻声细语地喊了声父皇。
“灵儿过来些,不是想父皇了吗,父皇来了啊。”柔妃站在宋玄身侧招招手叫灵儿过来。
灵儿这才迈着小步子挪过来,站到了宋玄跟前,张开小手抱住了宋玄的腿,娇声喊了句父皇。
宋玄面上带着温和的笑,他伸手摸摸灵儿的脑袋,“朕的大公主是不是又长高了?”
灵儿慢半拍地理解了他这句话中的意思,点着脑袋。
宋玄看着灵儿怯生生的白嫩小脸,侧目看向一旁的柔妃:“你将公主养的很好。”
柔妃也看着小丫头,眼中含笑,说:“都是臣妾应当做的。”
灵儿仰着脑袋,黑溜溜的大眼睛和葡萄似的,似乎察觉到了气氛不错,她也轻轻抿着唇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