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皮文学楚歌清瘦的身体摇晃着，像是黑暗中江上的孤舟，孤立无援。
刚刚陆离乔躺在床上，正想着要不要打个游戏，就听到007提醒黑化值。
黑化值一点一点地上升，陆离乔猛地从床上跳起来，问系统：“楚歌发生了什么。”
【你下楼就知道了。】
下楼？
凤眼微缩，难不成是楚歌在楼下？
下楼一看，楚歌亲眼看到楚少坤离开，两个人并没有像系统说的那样又打又骂，相反，他们两个都很平静。
他眼底划过心疼，这不过是暴风雨来临之前暂时的安静。
陆离乔跑上去，他拉住楚歌，冰冷的触感传到手心，楚歌的手颤抖着，抬眸望向楚歌，楚歌一双眸子深沉，让人看不见底，充满了怨恨。
“楚歌。”
这一次陆离乔也没能唤醒楚歌，他狠狠地甩开陆离乔，后退了好几步，警惕地看着陆离乔，他又把陆离乔推开了。
“楚歌，你冷静一点。”陆离乔说。
楚歌双目赤红，一双眼睛瞪大了，他死死地盯着陆离乔，像一只刺猬，浑身都是刀剑般的锋利。
恍然间，楚歌清楚地看到那个被自己放在内心深处的人，他甩了甩头，压制住快要爆发的狠厉。
不行，不能伤害他。
快速转身跑上楼，狠狠地把门关上，楼下路灯的光照进房间里，微弱的灯光洒进房间，静得出奇。
楚歌往前走了几步，他环顾四周，歪了歪头，嘴角噙着一抹诡异的笑。
在客厅里，他无数次被他们混合双打。
在卧室里，他耳朵里传来刺耳的谩骂。
在厨房里，滚烫的开水侵蚀他的皮肤。
记忆不断涌现在楚歌的脑海中，嘴角的弧度愈发放肆，嘴上笑着，眉头却皱了起来。
因为这些记忆，头有些疼啊。
全部都是不好的回忆。
既然这样，不如毁了吧。
啪——
桌上的水壶掉在地上，玻璃碎成千万粒碎片，里面的水也洒在地上。
刺耳的声音传入耳朵里，内心涌出一种奇异的快感，他笑着走到桌子的另外一边，拿起碗，指尖松开，碗摔在地上。
啪嗒——
玻璃声刺激着楚歌的听觉，他浑身的血液涌动，这样毁灭的感觉让他觉得整个人的鲜活了起来。
房间里不断传来物体掉落的声音，楼下也传来难听的话。
“楼上又在发什么疯了，大晚上的拆家呢！”
“楚少坤你安静点！你不休息别人还要注意！”
“别摔了，我知道你家有钱，有钱也不能这么折磨你的邻居！”
“我要报警了！”
陆离乔听着这些话，他看着紧闭的大门，眉头紧锁。
这个时候的楚歌什么都听不进去。
陆离乔问：“007，楚歌的黑化值到多少了？”
【99%，只要他伤害任何一个人，黑化值就会到100%，任务就算失败，任务一失败，宿主你就会嗝屁啦！】
陆离乔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知道了，跪安吧。”
007：“……”
楚歌的情绪很不稳定，难保他真的会半夜出去害人，陆离乔回家找了个凳子坐在楚歌家的门口，拿出了手机。
楚歌的手机铃声一直在响，手机伴随着物体摔碎的声音传出来，陆离乔抱着手，前后打了几百个电话，楚歌都没有接。
不知过了多久，屋里的声音消失，陆离乔这才放弃打电话。
陆离乔问：“007，楚歌那臭小子还活着吗？”
【放心，活着呢。】
“警察同志，楼上的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把家里的东西全部都砸了，虽然他砸的是自家的东西，但是他吵到我们了啊。”
声音从楼下传来，楼道里的灯光瞬间亮了，有个大叔带着两位穿着制服的人上来。
“陆离乔你怎么在这里？”来人疑惑地问。
陆离乔微微一笑，说道：“刘大叔啊，我等着楚歌出来，怎么了？”
刘大叔怔住片刻，随后义愤填膺地说：“难不成楚少坤打楚歌了？太不是东西了，警察同志你一定要管管。”
“你放心，我们会管的。”警察同志说完又对陆离乔说：“同学，你可以回家了，这里我可以解决。”
陆离乔拒绝说：“楚叔叔走了，只有楚歌在里面，他心情不好，如果你们进去反而会刺激到他，还是我在这里看着他就好了。”
喊楚少坤叔叔时，陆离乔在心中翻了个白眼。
刘大叔听到楚少坤走了，又骂骂咧咧地说楚少坤不是人。
虽说陆离乔说他在这里就好，但例行公事的警察在外面敲了好久的门，楚歌还是没有把门打开。
最后只能离开。
待所有人离开后，陆离乔就坐在凳子上，轻轻地说：“楚歌，我知道你在里面。”
以他对楚歌的了解，他肯定就在门后面。
陆离乔想得没错，楚歌坐在门口，手里拿着一把刀，时刻注意着大门，守着自己的领地。
后来，楚歌听到了陆离乔的声音，他张了张嘴，只觉得嗓子干哑，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你有本事就在里面别出来，等出来看我怎么收拾你！”陆离乔扬声说。
脑海中闪过陆离乔跳脚的模样，楚歌嘴角轻轻地勾起。
“他们不要你是他们的损失，是我我就一定要过得很好，让他们后悔去吧。”陆离乔降低了声调，柔声说。
过得更好？
对啊，和陆离乔幸福地在一起。
但是陆离乔不喜欢他啊。
楚歌手里的刀瞬间掉落，他慌乱地蹲了下来，痛苦的把脸埋进手里。
听见金属掉落的声音，陆离乔整颗心都提了起来，敢情这臭小子还用上刀了！
陆离乔也不再用言语刺激楚歌了，急忙哄着他：“楚歌啊，他们不要你我要你。”
他们不要你我要你。
快要溺死在绝望中的楚歌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他狠狠地抓住它，不断往前拉，想要留住这最后的生机。
打开门，楚歌看见陆离乔坐在门口笑着看着他，那温柔的笑容映入他眼中，他听到陆离乔说：“楚歌，别怕，我在这里。”
陆离乔又向他伸出了手，楚歌盯着陆离乔的手，眼眶有些温热，他猛地抓住陆离乔，将他拉进自己怀里，紧紧地桎梏着陆离乔，汲取他身上的温暖。
只有这样，他才感觉到这个世界的温度，才觉得自己还是活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