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美人代表什么,这府中除了姜怜衣,还有一个姜学文,知道其中意义。
不管她用什么方法,终究是为了引起姜学文的怜悯。
『岁岁啊!你要岁岁平安!』
姜怜衣敛去情绪,虚心请教:“既然如此,沈公子觉得我应该如何做?”
“拿着。”
他取出一个油纸包,扔给姜怜衣,“这个给你。”
姜怜衣连忙接住他扔过来的东西,打开一看,居然是种子。
“公子是何意?”
“这是虞美人的种子,明天我会帮你把你爹引过来栖云阁,你今天必须在日落之前把这些种子全部种在花园的各个角落里,明白吗?”
姜怜衣本想问一天的时间怎么把种子开成花,但是转念一想,在他身上还有什么不可能发生的,于是将话语咽了下去。
“明白,我这就去照做。”
“等等。”
她虽然不解,但是依旧温顺的停下了脚步,一双顾目生盼的水眸与他对视。
少年手里捏着一瓶药瓶,修长指尖探入瓶中,勾起一点淡白色的药膏,轻轻的涂在她侧脸上的疤痕上。
冰凉的药膏涂抹在脸上,传来清凉之感,没有任何不适,反而让她的皮肤透着凉意,说不出的舒适感。
“公子,这个药膏……”
“是祛疤的。”
“多谢,公子破费了。”
“不用谢,是我偷的。”他说的坦坦荡荡,毫无愧疚之色,“不花钱。”
她抿了抿唇,轻声道:“公子有心了。”
他低下头,认真的涂抹的着药膏,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细节。
等做好这一切以后,他才将药膏放到她手中,叮嘱:“每日早中晚各涂一次,不要忘记了。”
“嗯。明白。”
少女的掌心握住他递来的药瓶子,上面还残留着他的余温,手心攥紧,将它掩入衣袖中。
少年长睫微阖,神色疲倦,“这两天累死我了,我去你房中休息一下。”
她唇角微抿,没有吱声。
让一个陌生男子睡在自己的闺房之中,本就是大忌,可她回头一看,就见少年转身,下身踩了个风火轮似的,飘了起来,穿过紧闭的大门……
他……只是个魂魄,她又什么好忌惮的。
手中还拿着他给的种子,姜怜衣赶忙折回工具房,找出一个小锄子,将花园中的土翻的一遍,将那种子仔仔细细的掩埋在土中,不放过园中的任何一个角落。
姜怜衣忙的满身大汗,不知不觉已经过了晌午,她肚子饿的咕咕直叫。
她饭量少,可今日运动量大,导致她体力有些不支,将最后一把种子撒均匀后,她才将小锄子还有杂草收拾干净,洗净了手,这才回到房中。
一推开房门,就闻到一股肉香。
往那八仙桌望去,就看到沈临正大摇大摆的吃着东西。
她房中自然是没有那些肉的,想也不用想,他偷的。
少年毫不客气,冲她挥了挥手:“过来。”
姜怜衣闻声,走了过去,在他身边坐下。
这桌上除了早上府中丫鬟送来的一碗清澈见底的白粥之外,还有一小碟看不见油水的青菜。
而摆放在他面前的,则放着一只看起来刚出锅不久的荷叶鸡,荷叶已经被他剥下,露出油水金黄的鸡肉。
那鸡肉冒着火热的香气,直冲她鼻尖,勾起她的食欲。
“饿了吧?”
少年的话刚落,就听到她肚子传来叫声,她脸颊泛红,轻轻的点了点头。
他笑了笑,撕了一只大鸡腿,放在她面前的盘中,豪气的说:“吃。”
“多谢公子。”
她礼貌颔首,取了筷子,将那鸡肉慢慢挑着吃。
姜怜衣吃的斯文,沈临却吃的痛快淋漓,将那鸡肉大口撕下,嚼入口中,一边说道:“这味道跟我家里的厨师比,还是差了那么一点。”
她却觉得挺好吃的。
“公子家中也有小厨房吗?”
少年眼底有些小傲娇。
“十八个厨师,每个都是全球顶尖的米其林。不是我吹,就你们这小小姜府,我还真看不上,跟我父亲的产业根本没法比。在沪市,谁不知道我沈临大少爷的名号……”
他吃的畅快,话也自然多了起来。
姜怜衣听着他说话,脑海中顺着他的话,竟然构思出了一个奇妙的世界出来。
正听的入神,少年又顺手撕了第二个鸡腿放在她的盘子中。
她抬眸,就见少年笑容轻快,“你多吃点,太瘦了。”
“多谢公子。”
沈临啃着那鸡骨架子,不拘小节,“不客气。我跟你们姜府那些人不一样,不拿白粥和咸菜忽悠你。”
“公子也需要吃饭的吗?”
“我可以不吃。”沈临说道:“就是馋这一口肉。你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偷点。”
姜怜衣笑出声,“多谢公子,但是我这两只鸡腿吃下去,只怕晚上也吃不了其他东西了。”
“你别跟我客气。我打探过了,你们这姜府中,那姜明珠自个儿有个小厨房,气派的很,她那小厨房里面的东西最好吃。”
姜怜衣轻笑,怕不是他又去捉弄姜明珠了。
见她笑了,沈临动动唇,鬼使神差的开口:“你应该多笑笑,你笑起来很好看。”
“我听公子的,以后会多笑的。”
她弯了弯眸,露出一点笑意,眼底波光流淌着几分真诚。
少年对上她的视线,目光一滞,心脏处传来剧烈的撞击声,他颇为不自然的眨了眨眼,又低下头,草草的咬了一口肉。
“嗯。”
尽管他语气表现得很冷淡,可架不住心跳的飞快。
奇怪了。
他怎么突然跳的这么快。
姜怜衣不知他心中所想,也默默的低下头吃着鸡腿。
两人吃完东西,姜怜衣将桌上的骨头肉渣一并处理干净,就看到沈临打来了一盆水,招呼她:“岁岁,过来洗手。”
姜怜衣乖巧的走了过去。
那盆中的水是冷的,她低头将双手没入清水中,仔细的搓洗干净,耳边传来少年低沉的声音:“你还记得你娘亲的模样吗?”
姜怜衣点头。
娘亲的模样,她又怎么可能忘得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