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帝摆摆手:“不早不早,你今年已经十七了吧,旁的人同你这般大的,有的孩子都满地跑了。”
说完又催促着他看,沈韫玉掀起眼皮看他,兴致缺缺的道:“不想看。”
“不想看?”永宁帝稀奇的啧了两声。
“你那心肝的小像可是也在里面,是朕特意吩咐人加进去的。”
沈韫玉眼皮跳了跳,这才对那沓纸张起了些兴趣。
他走近两步,来到案前,十分不客气的扒扒捡捡了好半天,才如获珍宝般的从里面抽出一张,工工整整的叠好塞进怀中。
永宁帝见这一案被他翻的乱糟糟的纸张,意味不明的哼了一声。
“你猜宁清鸢会给你选哪家的贵女?”
沈韫玉情绪淡淡道:“无非就是顾家和李家罢了。”
永宁帝嘁了一声:“怎么,这两位也是京城拔尖的贵女了,还配不上你吗?正妃之位你要留给你的心尖尖,给她们留个侧妃的位置,不过分吧。”
说完看了看他的脸色,再次添油加醋道:“这两家的姑娘你看不上莫不是嫌弃人家没兵权,想娶宁家的姑娘?你死了这条心吧,宁清鸢可不舍得将她本家的姑娘嫁给你。”
沈韫玉面色沉了又沉:“儿臣谁都不选,父皇不是早就知道吗,儿臣并没有娶妻纳妃的打算。”
永宁帝眸色深深的看了他两眼,“怎么,你还准备为了你那阿姐守身如玉,一生一世一双人吗?”
沈韫玉面色如常的回看他:“有何不可,父皇做不到的事情,不代表儿臣做不到。”
永宁帝眼皮跳了跳,眯着眼瞧了他半晌,才啧了一声,佯装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朕都许多年未曾选秀充盈后宫了,这次专程为你办了个百花宴你还不选。真是扫兴,赶紧滚吧,滚远点,朕看见你就闹心。”
“儿臣告退。”沈韫玉行了个礼,不疾不徐的退出了宫殿。
直到殿门缓缓关闭,永宁帝才抬眼看了看,好半晌后,他的目光转向一旁的太监总管王进忠,“你说,太子心里是不是还在怨着朕。”
王进忠心下一紧,扶了扶头顶的官帽连忙跪下:“圣上这是什么话,太子殿下同您感情亲厚,又怎么会怨您呢。”
永宁帝哂笑一声:“睁眼说瞎话的狗奴才。”
王进忠大呼冤枉:“圣上可冤枉奴才了,奴才说的句句属实啊。”
“罢了,就知晓你这奴才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王进忠谄媚的笑了声:“圣上说的对。”
永宁帝不再看他,而是摩挲着手中的玉扳指,好半晌才嗓音飘忽的开口:“朕当年许诺柔嘉的事没有做到,害得她含恨而终。你说,他能将朕当年做不到的事情给做到吗?”
王进忠当即变了脸色,嘴唇翕动了好一会才含糊不清的嗫嚅出声:“当年陛下处境艰难,娘娘心间明白您不容易,必定不会怨您的。如今河山稳固,社稷无恙,太子殿下若是有心,奴才想着应当是能做成的。”
他话音刚落,永宁帝又睨了他一眼,道:“你倒是会给他脸上贴金。别跪着了,起来吧,你这双腿还是当年柔嘉救下的,可不能毁在朕手中。”
王进忠扶了扶头上的帽子,嘿嘿一笑,从地上爬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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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韫玉离开偏殿后本想回自己东宫,却又想起姜姝窈还在宴上,脚步一转又回去了,没回宴上,而是去了另一间偏殿。
“外面日头毒,去,叫常喜带阿姐回殿里休息,免得晒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