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们听着她们的说辞,不禁都有些傻眼,一时间竟不知道该信哪一边。
班主任指着水清欢问罗薇,“你跟老师老实说,水清欢的头真的不是你打的?”
“我……”
罗薇自知理亏,但内心极强的骄傲不允许她向任何人低头,再加上衣江许等人愤怒的瞪着她,更加坚定了她撒谎的信念。
“是我打的,但我真不是故意的,我跟她又没有深仇大恨,为什么要故意去打她的头啊?我只是为了抢那个排球,谁知道下一秒她突然把脸凑了过来。”
班主任继续咄咄逼近,“也就是说,你不是用排球误伤的水清欢,而是用手?”
罗薇一听,当即懊恼的暗呼后悔。
对啊,她为什么不用排球砸水清欢的头呢?这样就算要怪也不会怪到她头上来了,早知道她就不应该直接对水清欢下手,没想到还是失算了。
一直站在场边充当裁判的田方华说道:“老班,我可以作证,的确是罗薇同学击中的水清欢同学的头部,而且看起来不是无意为之。”
“喂,田方华,你想好了再说,我怎么就不是无意为之了?你是觉得我公报私仇还是什么?”
张予涵啐了一口,笑骂道:“你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自己没点数吗?啊?”
“什么叫我没点数吗?你们让水清欢自己说,我是故意打的她吗?我不想在青大混了?专挑这种全校人都在看的时候打她?我有病吗?”
“你本来就病得不轻。”
“张予涵你再说一遍!”
这时,衣江许半环着水清欢,目光阴冷的幽幽开口道:“罗薇,你最好说实话。”
罗薇震惊地瞪着两只铜铃一样的大眼睛盯着他,气得直跺脚,“衣江许,我怎么就没说实话了!你们倒是让水清欢自己说啊,我是不是故意的!”
听了她的话,所有人都把目光放到了水清欢身上。
此时的后者一只手轻抵额头,双目紧闭,眼帘微微颤动着,仿佛在昭示着她内心的不平静。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水清欢忽然缓缓睁开眼,微微噘嘴道:“别怪她了,我知道她不是故意的,我们都是在抢球权,难免会误伤到对方。”
她的语气很稀松平常,但再专注的仔细听,又好像能听出一丝浓浓的委屈感。
每个熟悉她性格的人全都大吃一惊,尤其是衣江许和江果。
江果火急火燎的跑过来抱住她,“你真的没事吗?有事就说啊,要是罗薇真是故意的,老师们绝不姑息!”
衣江许也用手背轻轻贴上她的额头,说道:“真的没事?不要勉强。”
水清欢轻松一笑,把头从他的肩膀上拿开,目光幽幽看向罗薇,眼神中充斥着后者看不懂的含义。
“真没事,老班你也别怪罗薇,刚才如果不是她先打了我,或许我就把她打了呢。”
罗薇眼角一跳,忽然察觉她这话里还有另一层意思。
衣江许和其余人对视了一眼,与水清欢做了近二十年青梅抓马的他都不明白,水清欢为什么突然会这样说,但敏锐的他也发觉了她话中有话。
在经过罗薇时,水清欢忽然又瞥了她一眼,微笑着用口型说了一句话。
她背对着所有人,只有站在海边的罗薇和马依依看到了她的口型。
那个口型说的话是:罗薇,你给我等着。
罗薇懵了,这还是那个成天笑得没心没肺的小白兔水清欢吗?这还是那个全班公认最傻气的小白兔水清欢吗?
这场原本应该很严重的闹剧,没想到就以这样的方式草草收场了。
从岸阳沙滩回来之后,衣江许正好和水清欢一起下车,便趁机问了这个问题。
“水清欢,你居然不生气?”
“什么?我生什么气?”
“罗薇是故意打的你吧?”
“哦,你说这件事啊。”水清欢嘻嘻一笑,神秘兮兮的凑到他跟前悄声说:“你们都不知道吧,在经过她身边的时候,我跟她说了一句话。”
衣江许微怔,“什么话?”
“我说,你给我等着。我有仇必报,但不是那个时候,明白吗?”水清欢扬了扬眉毛,愈发佩服起自己来。
衣江许没想到她竟然会对对方放狠话,还会心思缜密的分析对自己有利的局势,按理说她不是这样性格的人才对,这次着实是令他刮目相看。
良久后,他微微一笑,主动把她手里的行李箱接了过来。
水清欢大惊,俏脸顿时绯红一片,忙扑过去像护小鸡崽一样护住自己的行李箱。
“不、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了……”
“我帮你,算是给你的奖励。”
衣江许轻轻一使劲,行李箱就乖乖的自己飞到了他身边。
水清欢扑了个空,慌忙站好捋了捋耳旁的几缕碎发。
“那那那、那就拜托你了哈……我东西没装多少,应该不沉吧?”
“不沉。”衣江许摇摇头。
就在这时,一阵悠扬欢快的电话铃声响起,水清欢猛地反应过来什么事,大呼小叫的接起了电话。
“啊喂,妈啊,嗯我们已经下车了,对,对,没有没有,衣江许……”
说着,水清欢偷偷瞄了衣江许一眼,却发现他正以一种似笑非笑的眼神盯着自己,顿时下意识的哆嗦了一下。
“……妈,我让衣江许跟您说。”
衣江许微笑着十分满意的接过电话,“喂,干妈好,嗯,放心吧干妈,我会把她安全送回家的。”
末了,他也瞥了水清欢一眼,微微勾起的笑容中充斥着不明的意味。
“干妈放心,她不会乱跑的。”
水清欢一听,就知道自己那多事的老妈肯定又在嘱咐衣江许不让自己去偷学画技了,当即不屑的直撇嘴。
“嘁,你又不在这,居然还管我这么宽……”
挂了电话,衣江许晃了晃手机,笑道:“刚才说的你都听到了吧?”
“听到了……”水清欢很不服气,“衣江许,帮帮忙嘛,那家画室很有名的,好不容易办班,我妈又不给我报名,我就只能偷学了,你就帮帮我吧!”
开始衣江许死活都不同意,说什么也不松口,但实在耐不住她的苦苦哀求,最后还是心软同意了。
“这次答应你,但就这一次。”
“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