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皮文学之后凡林说的都是公司的大小事务，叶璃没了听下去的耐心，再加上身体的疲惫，在榻榻米上迷迷糊糊睡着了。
顾莫衍听着汇报，时不时分神看着叶璃，见叶璃睡着，示意凡林停下，走过去将叶璃抱进后面的休息室。
轻合上休息室的门，走到落地窗前，凡林紧跟他的脚步。
看着外面高楼林立，顾莫衍没有了刚才的温和，“说说你调查到的。”
“您与夫人结婚当晚，发现苏小姐去过夫人的休息间，苏小姐出来后不久，有几个扮作酒店服务生的男人进了房间，后来的事您也知道了。”
说着凡林递上一份文件，“这是那几个陌生男人的资料，我已经派人看住他们，具体等您做决断。”
顾莫衍在听到苏连清进过叶璃房间时，浑身散发着冷意，此时声音听不出喜怒，“既然他们那么喜欢进房间，那就送他们进一个永无天日的房间吧。”
“是。”
永无天日的房间，监狱，这些人都多多少少做过见不得人的事，林林总总加在一起少不得几十年，再跟那边打好招呼，结局可想而知。
凡林看着他阴云密布的脸色，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
看着顾莫衍面无表情的侧脸，凡林犹豫着即将要说出口的话。
顾莫衍略转身，“还有其他的事？”
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应该让顾莫衍早点知道这些事，“据我对苏小姐的调查，她在您与夫人结婚后，多次约见夫人，当面羞辱及言语刺激，使得夫人情绪失控。”
“除此以外，她还与夫人有过多次短信，电话联系，无疑拿您做借口威胁夫人。”
拿出一个U盘，“里面是短信和通话内容。”
顾莫衍闭了闭眼，左手紧握成拳，才能控制住内心的怒火。
苏连清！
“放在办公桌上你可以出去了。”
凡林看顾莫衍紧绷的身体，叹了口气，将另一个透明文件夹和U盘放下，推门离开。
顾莫衍将U盘插入电脑，可迟迟按不下播放键，他不敢，他怕听到他无法想象的内容，更怕那些划在叶璃心上的言语都来自自己。
终于，无数次挣扎后听了里面的内容，如他所想，字字珠玑，叶璃每一次的歇斯底里都让顾莫衍窒息。
年少时他曾经赞美叶璃的笑容如同雨后穿透云层的阳光，驱散人心底的阴翳，但是结婚后他再也没见过那样的笑容。
印象里他总是见到叶璃崩溃失控的嘶吼，泪流满面地纠缠不休，每一次他都伸手推开，毫不犹豫。
哪怕他当初能温和的伸手拉她一次，或是对她有过几个笑脸，也不至于让她变成现在这般。
他亲手毁了叶家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将原本娇艳欲滴的红蔷薇碾落成泥。
最后，顾莫衍颤抖着双手打开那个文件夹，里面是叶璃让白天辰查到的顾长林的犯罪证据。
叶璃告诉他可以以此为借口约出凡林，转交给凡林，还可以在凡林面前刷刷存在感。
白天辰当然乐颠颠的照做了，也确实让凡林对他的态度改观，不过只是一点点。
这些罪证只有等时机成熟后，交给警方才能发挥最大作用。
顾莫衍大概翻阅后就放在了一边，开始回想与叶璃曾经的美好时光，可惜能想起的寥寥无几。
就算有，也还是十七八岁，与叶昭，白天辰他们厮混的时候了，那不是属于他们两人的。
顾莫衍感到很疲倦，这一年多都做了些糊涂事，重要的人不好好在意，公司不好好经营。
背靠在椅子上，闭眼就是叶璃在他面前决绝的将水果刀插入胸前那一幕，此刻如同割在他自己身上，痛的他心脏都绞作一团。
“阿衍…咳咳咳，顾莫衍！”
顾莫衍听到叶璃略有些沙哑的声音，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大步走进休息室。
叶璃好像做了一个噩梦，梦里她和顾莫衍面对而坐，面前是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原本两人有说有笑，但忽然震动，她发现自己的身体逐渐透明，而顾莫衍无论怎样都拉不住她的手。
在自己即将消失的最后一刻，她看见了顾莫衍猩红的双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悲伤。
从梦中惊醒，叶璃拥着被子呆坐着，顾莫衍进来看到的这样的画面，叶璃双眼空洞看向前方，脸色苍白。
顾莫衍赶忙过去将叶璃拉进怀里，轻拍她的背，“阿璃是做噩梦了吗？别怕，我在。”
然后仔细替她擦去额头上的冷汗，眼神心疼，眉头紧锁。
叶璃回过神来，第一次觉得有个人安慰自己是很幸福的事情，慢慢回抱住顾莫衍。
顾莫衍也紧紧拥着叶璃，带着安抚的意味，“阿璃别怕，有我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