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误了这么会功夫,白逸贤回家的心情可依旧畅快,“阿明,咱们先去郝老板的酒铺。”
“好嘞,小姐!”
车子妥妥地停在了酒铺的门口,酒旗上写着一个大大的“郝”字,里头有不少穿着蓝色长袍的人,三五成群聚在一桌,带着一顶简约的帽子,坐在酒铺里喝酒。
白逸贤从车子里优雅地下车,郝老板眼尖地望见她,立刻迎上来。
“白小姐,您回来啦?学校可是放假啦!”郝老板礼貌地笑着问道。
“是我爹这几日过生辰。”白逸贤笑着说道,“这不,来您这整一壶酒去给他做寿去!”
郝老板一拍脑袋,“瞧我这记性,我这还真藏了一壶好酒,这就给您拿来。”
“那就麻烦郝老板了!”
“小事,小事。”
白真每次过生日时,她都会给他买上一些礼物,买的最多的还是郝老板这儿的酒。醇香逸嘴,口有留香,白真很是喜欢。
阿明在门外等着,直到郝老板叫着零工把酒给她送上了车。
白逸贤说道:“郝老板,今日的酒钱,我写个地址给你,你去这要。”
“好嘞!白小姐慢走!”
白逸贤笑着,把江云轶的地址写给了郝老板,让他去要酒钱。
不是说要感谢她吗?她现在就给他机会!
车子开动,最后停在了白公馆前门。
出现在她面前的是一座中西合璧的小洋楼,带着一个院子,简约时尚,透着大户人家的气度。
阿明大声喊道:“老爷夫人、大小姐,二小姐回来啦!”
先出来的就是白逸姿,她穿着一身黄色的旗袍,衬托的脸更加白皙,头发妥帖地挽在后头。她的腰身非常细,走起路来非常婀娜多姿,姿态优美,如名字一般。
“大姐!”白逸贤跑着向她奔来,她前两年嫁人了,丈夫是一个读书人,非常儒雅。
“贤儿,怎么了?”白逸姿以前也没见妹妹这么依赖她,这次只是去了女校几个月,怎么变得如此腻歪了?
白逸贤抹了一把泪,笑道:“我这不是想你了嘛!”
她活了大半辈子,二八年华的她,要装作一个小女孩的模样,也是做不出来,只是望着亲人,她依旧会忍不住真情流露。
白逸姿提着她棕色的小皮箱,她跟在后面,洋楼的装修还是如她印象中的一般,奢华大气、富丽堂皇。刚入大厅,欧式皮质沙发映入眼帘,巨大灯盏的吊灯、华丽又精致。
墙上的壁纸也是她当时与爹去国外花重金买回来的,如今的一切却又如此亲切。
“贤儿啊!”这时,她的爹娘也出来了。
“贤儿,最近局势乱糟糟的,我老担心你路上遇到什么山匪或洋人的。打过电话给你,让你不要回来,在女校安心地待着。你看,你也不听。”姆妈徐心蕊担忧地说道。
她今年五十多岁,穿着质地精良的旗袍,脸上的皮肤保养得当,一向深居简出,眉眼间的温柔满眼到全身,依旧风韵犹存,气质优雅。
“姆妈,我这不是平平安安地回来了吗?”白逸贤笑嘻嘻地凑到徐心蕊的怀里蹭了蹭。
路上的那件事,她已经吩咐了阿明,让他把路上的事埋进心里,免得让爹娘亲担忧。
白家二老, 只有两个女儿,大女儿前几年已经嫁人,就只有这个小女儿了,因此对白逸贤甚是看重。
“都怪你爹,还说你比男儿要聪明。”徐心蕊拍了拍一旁的白真,给了个白眼,埋怨道。
“夫人,贤儿这不是好好地回来了吗?”白真摸着胡子笑着说道。
白真一向宠爱夫人与儿女,府上也只有徐心蕊这一个夫人,二人一向琴瑟相和,生活美满,也是杭州城的一段佳话。
白逸贤与爹娘温存了一会,享受了天伦之乐。又说道:“爹,姆妈,我先去换套衣服!”
她认为身上的衣服不适合这个聚会。
白逸姿立刻说道:“妹妹,我最近得到一套礼服,有没有兴趣?”
“才不是呢!”徐心蕊满不在乎地拆穿他,“你大姐知道你要回来,特地找洋人朋友按照你的尺寸,量身定做了小礼服呢!真是偏心!”
“姆妈,我可没偏心噢,你身上的旗袍,也是我精心为你准备的!”白逸姿也不客气地嘟囔道。
“哟,今天可是我的生日。哎,女儿们还真是偏心,就不给我这老头子准备礼物了。”白真故意说着风凉话。
“爹,那几套世界名史和茶具,你不是很喜欢吗……”
家人们平时就爱这样轻松地斗嘴,白逸贤这才发现上辈子自己太无知了,忽视了这么好的家人!
“爹,我可是为你带了郝老板家的美酒噢……”白逸贤也凑上一嘴。
“还是贤儿最懂我……”白真的眼里泛着精光,“酒在哪?”
“我让阿明搬到您卧室去了。”
“甚得我心啊!”白真笑着脸上的皱纹都一道一道的。
……
“贤儿,宴会快开了,你赶紧去楼上换衣服吧!”徐心蕊赶忙说道。
“好的,姆妈。”
白逸贤跟着白逸姿穿过了大院,便看到一座低调简约的小洋房,那是所有人住的主楼。
她的房间在三楼,沿着木质的扶手,她推开屋门。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欧式公主风的装潢,那是白真按照她的喜好,特别定制的。
她此刻才真正地发现,家人是如此精心地呵护着她。
“贤儿,看我给你的衣服。”白逸姿突然从身后跳出来,开心地给她展示自己的成果。
白逸贤接过它,笑道,“大姐,你就放心吧!我一定是今晚最漂亮的小公主。”
白逸姿刮刮她的鼻子,“宾客快来了,我先去楼下帮着爹一起招待。你等下也早些下来。”
“好嘞。”白逸贤把她送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