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想想她母亲独得父亲宠爱,夫妻一心,又无公婆家族那些烦心事,还活的那么小心翼翼,自己不过是未经世事轻狂而已。
重生再写这个,心境已然不同。
与女书:
女本不易,生而无田不得力,只得双脚,又横枷锁,心当自强,才有半生欢喜。
长与闺中,书不可废。琴棋女红,闲情小意。账目管家,汝当仔细。孝敬父亲,尊重兄嫂,兹其一生为后盾。
他日择婿,相貌家世,皆为锦上之花,知你不易,方为良人。
既嫁夫家,上侍公婆,中结妯娌,下教子女,皆以理正之,不可喜恶无度,免埋祸根。
夫妻相处,相互扶持,才为长久,不可持娇而纵,不可贪情而妒,不可失意而怨。
时过境迁,当思往日不可追,应念明日不可废,守得本心各自欢喜。
盼汝笄礼窈窕立,盼汝红妆铺十里,盼汝琴瑟有和鸣,盼汝儿孙环绕膝。
*
李芳菲写完泪也湿了纸。
她对自己的母亲完全没有记忆,可是母亲却为她的一生忧心。
坐了许久,她慢慢的把写好的与女书撕了。
这是母亲对她一生的忧心,她早已刻骨深记。
只是重来一世,她想换一种活法。
靠别人得这半生欢喜,不如让自己闯一生无虞。
四个丫鬟和蓝心姑姑不知道小姐是怎么了,也不敢靠近。
秦氏那边坐立不安,听下人说李芳菲回绮兰阁之后就把自己关起来,这也太不正常。
也不知道和陶氏说了什么,只见她们举止亲昵。
“二少夫人,难道是因为那一碗参汤?”朝霞猜测。
“她什么好东西没见过,怎么会在意那一碗参汤。”秦氏觉得不是他。
朝霞想那是心意。
这个时候李定泰才背着手回来。
今天晚上爹进宫了,他们几个都很担心,他又不想在自己院子里,只好去三弟那里坐坐。
“都这个时候了,你去哪儿了?”秦氏看到李定泰回来慌忙迎了过去。
“怎么了?”李定泰听她说的紧张,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
秦氏看李定泰什么都不知道就着急,匆匆的把他拉到屋子里关了门。
“到底怎么了?”李定泰被她搞的更紧张了。
秦氏这才凝重的凑到李定泰一边压低声音:“小妹今天晚上和大嫂说了很长时间话,说完之后,大嫂拉着大哥关门说话,小妹把自己关到屋子里谁都不见,你说他们是不是在筹划着什么,不让我们知道。”
听到是这件事,李定泰一点兴致都没有。
“小妹和大嫂亲近不好吗?省的大哥因为小妹和大嫂的事情为难。”李定泰不解。
秦氏就知道李定泰是个死心眼:“万一他们是想要管家权呢?”
李定泰更无语,距离秦氏远一点:“这管家权本来就应该是大嫂的。”
秦氏更加恼火,却不敢表现出来:“什么叫本来就应该是她的。”
李定泰懒得和她说这个:“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计较这个。”
听到李定泰这样说,秦氏一个激灵:“是不是小妹的事很严重?”
李定泰没说话,他们都在等父亲回来。
秦氏的眼珠子转的飞快,突然下定了决心:“要不我们分家……”
她分家两个字一出,李定泰凌厉的盯着她,吓的秦氏不敢继续说。
“我今天睡书房。”李定泰说完就走。
秦氏恼怒,跟在后面压低声音说:“我还不是为了我们两个的日子……”
李定泰不搭理她。
都说秦氏会过日子,现在看来,就盘算着自己那点小日子,这让李定泰很不开心。
但是李家有训,要善待妻子,他对秦氏倒也客气。
今天的早朝注定热闹异常。
李觉新到宫门口的时候,看到几个好久不上朝的人都来了。
不用说,很有可能是因为他家的事。
等他下了马车,不少人看了过来,有的冲他颔首,有的给了他一个白眼。
若是以前,他肯定会狠狠的瞪回去。
今天他也不恼, 规规矩矩的在那里等着进宫。
这个时候礼部尚书孔敏学走了过来,所过之处,官员都给他打招呼。
孔家是京城一流门第,封号中山侯。
宫中的淳妃是孔家的嫡女,生六皇子也是人中翘楚。
又有中山世家做底蕴,可以说是皇上都不敢随便动的存在。
“李将军。”孔敏学走到李觉新一边行礼。
“孔大人。”李觉新回礼,心里嘀咕这老狐狸要做什么。
“令媛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也是真性情,李将军也不要生气。”孔敏学劝到。
李觉新表示我不生气。
我开心还来不及呢。
面上却是一脸沮丧:“这是皇上赐婚,小女也太不知轻重,今天早朝我就是请罪的,实在不行只好……”
孔敏学听的点头:“李将军放心,若是能说上话,我定帮李将军美言。”
李觉新感激的拱手。
这个时候宫人宣他们进宫,大朝会开始。
皇上今天的脸色很不好看,大臣们行礼完毕也都谨慎了几分。
“今天议春祭之事,礼部宣读一下章程。”皇上吩咐。
孔敏学刚出列,后面周绍君就出列。
“臣有奏。”周绍君抢了一个先。
众朝臣低头偷偷看向周绍君,这周家处处要压别人一头,连奏事都要抢。
不等皇上说,周绍君就捧出了奏折。
“定南侯,李将军之女荣安郡主,退皇上赐婚,这是欺君之罪,且有辱女德,定南侯有家教不严之罪,请皇上治罪,并削去荣安郡主封号。”周绍君这是连惩罚的程度都想好了。
“臣附议!”
“臣附议!”
……
齐刷刷的站出来一群大臣。
皇上看了李觉新一眼,让他看看自己人缘有多差。
李觉新垂首那么站着,一个一个记下来,以后别落到他手里。
孔敏学站在那里倒显得有些突兀:“其实这事也不是李家一家的问题。”
他这话一出,皇上和李觉新十分意外。
“臣也听说了。”宁大人站了出来“李家和谢家的婚事是皇上赐婚,那是无上恩典,可是谢家诸多怠慢,更有甚者,谢庭钧未穿喜服,只身策马去迎亲,这是不把皇恩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