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皮文学对于宋小绫的邀请，陈尧沉思片刻，而后却坚定地摇了摇头。
“还是算了吧，让你破费买了这些衣服，已经很不好意思了。如果以后需要我帮助的话，随时可以找我。”
“你可以和我一起住呀……”
“还是算了吧。时间也不早了，我现在先送你回去，然后还要回宿舍。”
陈尧拒绝得相当坚决。于是在此之后的归程，宋小绫的状态不禁有些闷闷不乐。
两人是搭车回去的，所以并没有耗多长时间。
车子开到了小区里面，两人一左一右地从下了车，然后车子就直接开走了——用手机APP约的车，自然不需要用现金支付车费。
陈尧指着最近的单元门，问道：“你家就在这里么？”
宋小绫点了点头，但又微微摇头：“只是我妈妈买的房子而已，算不上我家。”
“就是你家的房子嘛。”
“对，但现在只有我一个人住这里。一个人住的地方，怎么都算不上家吧？”
陈尧耸了耸肩：“我的情况跟你类似，不过我倒是已经习惯了。”
“你家里也只有你一个人吗？”
“最近两年都是这样。”
宋小绫直视着他，默然半晌，忽而问道：“你不会感到寂寞吗？”
“习惯了，况且手机电脑什么的，都很能消磨时间。”
“魔法少女也上网吗？”
“当然啊，而且……”陈尧颇有些无奈，“我都告诉过你了，我是超能力者。我没说自己是魔法少女啊，你怎么就……”
宋小绫歪了歪脑袋：“那你不是魔法少女吗？”
“呃……”
“你这么漂亮，战斗的时候又要变身——不是魔法少女吗？”
“……算了，别在意这些细节。总之我平时不战斗的时候，和普通人并没有什么区别。”
“既然你跟普通人没什么区别，那为什么不能跟我一起住呢？”
“你怎么又绕回来了……”陈尧不禁有点头痛。
因为害怕相处时间长了，身为男孩子的真相暴露出来那就糟糕了——这种真实原因实在没法说出口。
而他沉默的时间稍稍一长，宋小绫也觉得尴尬了。
于是少女叹了口气：“那好吧，我先上去了。”
“嗯，晚安。”
“嗯，今晚多谢了。如果没有你，这个世界上大概已经没有我了吧……”话说到一半，宋小绫却忽然有些好奇，“话说，如果我在自己的梦境里放弃抵抗的话，究竟会发生什么呢？”
陈尧想了想，解释道：“首先，邪魔会与你的灵魂融为一体，并且继续吸引更多的邪魔聚集。你会成为邪魔的容器。从外观上看，这个时候你还不会有太多的变化。”
“然后呢？”
“在成为容器之后，你的神智会被彻底污染。对世界的恶意，会消灭其余的一切念头。”
“那外观的变化呢？”
“人死之后身体的腐败需要一段时间，容器的变化也是一样。在三天之内，你会变得面目全非。就像我在你的意识空间里讲的那样，会变成极端丑陋的怪物。我当时给你描述的，你还记得吧？”
“你说的话我基本上没忘，可是……真的有那么丑陋的怪物吗？”
“当然，我还与那种容器怪物战斗过。如果你感兴趣的话，下次我遇到了就拍个照片给你看看。”
“这个……还是算了吧。”
见宋小绫还是有些依依不舍的样子，陈尧咬了咬牙，狠下心来：“时间真的不早了，你快点上楼吧，我也要回去了。”
“那……晚安哦。”
“再见，晚安。”
陈尧转身离去了。
宋小绫却没有立刻上楼，而是站在门口，静静地望着那个远去的背影。
背影消失良久，少女才小声叹了口气：“又厉害，又漂亮，还有绅士风度……多么完美的女孩子啊。”
然而与此同时，宋小绫口中那个“完美的女孩子”却毫无淑女风范地与人对喷了起来。而且互怼的对象，还是附身在身上的某个无良魂灵。
伊蒙娜：“你是性无能吗？”
陈尧：“你是智障么？别忘了，我特么是男生！”
伊蒙娜：“对啊，你明明是个男生，可是却拒绝了美丽少女的同居请求——所以说，你是脑子出问题，还是肾不行了？”
陈尧：“这只是必要的谨慎和冷静！宋小绫之所以会邀请我，是因为她以为我也是女孩子。可长时间住在一起，迟早会露馅的。”
伊蒙娜：“那不是正好？暴露了男儿身，你就可以更无所顾忌地动手动脚了，不是吗？”
此时刚进校门口的陈尧猛然停住脚步，往旁边的草坪里走了几步，避开行人的视线，然后质问道：“你不是说过，魔法少女必须是纯洁的女孩子才行么？如果我对宋小绫动手动脚，那她岂不是就没法成为魔法少女了？”
伊蒙娜：“这是有限度的。只要别发生实质性的肉体关系，那就没有问题。”
陈尧指了指自己：“那我呢？”
伊蒙娜：“你也一样。只要别发生实质性的肉体关系，你就不会受到影响。如果你真的禽兽了，体内的魔力就会失控，然后爆体而亡。”
陈尧悚然一惊：“真的假的啊？那如果我刚才答应了，并且在某一天推倒了宋小绫……”
“你就会爆体而亡。”
“你明知道这么危险还怂恿我？你个混蛋看热闹不嫌事大啊！”
伊蒙娜干脆道：“对啊，按照你们的流行语，我就是个纯粹的吃瓜群众。”
“承认了，居然无耻地承认了……”
“你难道有什么疑问吗？身为魔法少女，纯洁和自控力都是必需的品质。”
“可是……”
说到这里，陈尧才猛然意识到了一件事。那是一个对他而言无比沉重，无比绝望的事实。
想到这里，他身形一踉跄，几乎站不稳了，甚至不得不双手扶着身旁的树干，才支撑着身体没有倒下去。
他深深地呼吸了几下，问：“成为魔法少女，就意味着无限的寿命。然后，我不能和女孩子做羞羞的事情，否则会死，是么？”
伊蒙娜的声音中充满笑意：“是这样的哟！”
“也就是说，老子如果活两百岁，战斗两百年，就要当两百年的处男？”
“对哦，如果你能活一千年的话，那就是一千年的处男，堪称是处男之神了呢！”
愤怒的陈尧，一巴掌拍断了直径三十多厘米的树干：“你妹啊！这特么分明是无期徒刑！到了这种地步，就算是拯救世界又有什么意义啊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