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悠然与太子二人一路驰行,终于在天色微亮之际勒马于皇城根下,顾悠然望着这高大巍峨的皇城,停下了脚步。
“萧公子,我就不进城了,进了城,想必你应该自有打算。”
太子下马之时便瞧见了在城门口焦急等到着他的守卫,见到太子,一个个如同从鬼门关滚了一遭,忙不迭就要上前来问安,太子脸色苍白眼神却如鹰鹫般锐利,一个眼神便止住了那些守卫的脚步。
“今日多谢宋姑娘救命之恩,萧某牢记在心,无以为报,来日若是有用得着萧某的,尽管吩咐。”说着,解下了自己腰间的玉佩,郑重递给了顾悠然,“这是我随身的玉佩,宋姑娘若是不嫌弃,便收下吧,来日也好做个物证。”
看着这精雕细琢的玉佩顾悠然一愣,转而又飞快掩去脸上的愕然,顺势便将那玉佩收入怀中。
“好,我收下了,来日方长,若是有缘,咱们改日再见,告辞。”
“宋姑娘慢走。”
顾悠然牵马与那皇城背道而驰,马背之上并未驰骋,只是拉着马缰,一步一步颠颠的走着。
她需要好好想想,将前世那些悲剧都好好想想,她要如何谋划才能一步步将前世那些欺辱过她的人彻底推入深渊。
直到顾悠然没了影,那守在城墙脚下的一袭人这才忙不迭赶了上来,“见过爷,爷您没事吧,小人都快急死了。”
太子身形微晃,紧握的缰绳紧了又紧,眼神微寒,看的面前那几人不寒而栗。
“此事不可大惊小怪,不得将此事泄漏出去!”
“这……奴才遵命!”
感受着后背传来的剧痛,远望着顾悠然离开的方向,平直的嘴角终于荡起一抹温柔的弧度。
既然他重活一世,便不会白白活着,若是今生属于自己的东西再被人夺了去,那也只能算他活该!
前世的帐,他今生也该好好算算了!
距离城墙不远处,帐篷林立,大队的侍卫来来往往戒备森严,回到久违的军营,顾悠然驻足久久未语。
前世她从边关回城,战功赫赫,即使文武双全,却始终屡屡被人构陷,只因她是奴仆之女,被人嬉笑,上不得台面,郁郁不得志,若不是这样,她也不会被六皇子三言两语蛊惑,假意投诚太子,暗地却为六皇子谋夺皇位。
千算万算她不曾算到的是,六皇子竟是个过河拆桥心性凉薄之人,好在她最后留有一手救下了太子。
太子……
顾悠然紧握着手心的玉佩,苦笑蔓延。
前世是我自作自受,今生,我会将一切都还给你,不止是你应得的皇位,还有我这条命!
踏入营帐,顾悠然恍惚了神色,却在瞬间蓦然想起了什么,朝外喊道:“来人!”
“顾姑娘有何吩咐?”顾悠然女扮男装在军中多年,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了,众所周知这位女扮男装的少年将军,曾深入战场,亲取了敌军守将的头颅,血战而归,银色战袍上,染尽了鲜血。
“我哥哥呢?”
“后方有流民作乱,少将军领兵前去安抚流民了。”
流民!还是那等流民!
顾悠然手心紧握,太子的话没错,如今班师回朝,边关安宁,京城更是富庶之地,哪还有什么流民!
想起前世顾羡之那被流民打断的双腿,蓦然心惊。
顾羡之武艺高强,在边关之时便已崭露头角,无数战场上,打的敌军全军覆没,可前世,如此一位前途坦荡的少将军,竟在回城之际,被流民打断了双腿。
当即喝道:“带一队人马跟我来!”
“是!”
顾悠然翻身上马,再次冲出军营,手心的缰绳紧了又紧,双腿不断夹击着马腹,耳旁风声呼啸而过,此刻她心中只有一个目的,快点,再快点,这一世,她一定要救下哥哥,让前世那个一心相护的哥哥站在人前,被人艳羡!
前方小路不远处,熙熙攘攘站了好些人,有妇孺有孩童,还有不少持棍凶神恶煞的壮汉,将几名军士围困在中央。
那几名军士似乎有所忌惮面前的百姓,手中的长剑始终不曾拔出,只是戒备着四周的百姓。
顾悠然见到此情此景,一颗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手中长鞭挥舞,马蹄哒哒声被那流民听见了,几人相视一眼,推着妇孺孩子朝那几名军士踉跄而去,哭声一片。
“住手!再不住手可别怪我剑下无情!”被军士保护在中央的男子浓眉大眼,鼻梁高挺,生的极为俊朗,一袭盔甲衬托出他那英武的身姿,虎目炯炯有神的盯着四周的人。
“少将军,后退!”
原来那中央的男子便是十字军的少将军,顾羡之。
“你们都是一群乌合之众,在边关毁了我们的房子,让我们一家人流离失所,我和你们拼了!”
那些壮汉自知不是面前这几人的对手,几个妇孺便一拥而上,那几名军士连剑都不知道怎么握了。
几个女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抓住那几名军士,那壮汉见机冷笑一声,手中的棍棒藏于身后,趁乱靠近顾羡之。
顾羡之只是喝令四周的军士不可伤害女人小孩,却不曾感受到身后慢慢靠近的危险,壮汉乘其不备举起了棍棒,顾悠然一声怒道,“哥哥小心!”
听到这声熟悉的声音,顾羡之反应极快,手中长剑不曾拔出,剑鞘朝后重重一击,那目露凶光的壮汉被那剑鞘伤了头,惨叫一声,抱头倒地。
顾悠然带来的侍卫赶来,那群流民见状,落荒而逃。
“哥哥,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