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方氏摊子跟前,却发现她整跟身边一个人说话,那人……不是那个傻大个是哪个!
“你找我娘干什么!”王冬鱼冲上去,像护犊子一样将母亲护在身后。
封滦冷冷的看着她,还没等说话,身后的方氏却一巴掌拍到王冬鱼肩膀上。
“臭丫头,这么凶做什么,封小子看到我好心帮咱们整理东西,你还在这说风凉话?”
王冬鱼才不在乎方氏凶自己,她心里清楚,其实就是凶给这大个子看呢。
“谁让你接近我娘了!”说着用更防备的眼神看着对方。
“死丫头,没完没了了是吧!”方氏这次彻底生气了,恨这姑娘怎么这么不懂事,一把将人拉到身后,还狠狠瞪了一眼。
“封小子,别和她一般见识啊,这丫头这两天跟吃了炮仗一样。”
王冬鱼在方氏身后,看着封滦,尽做些挑衅的表情,想要以此激怒对方。
却没想到,封滦脸上一副对长辈尊敬有礼的模样,微微低头,笑的憨厚无比。
“伯母,以后都是一家人了,都是应该的,冬鱼脾气不好,我也知道,我会让着她的。”
王冬鱼,“……”
彻底愣住,这是什么意思?
“看见没,以后过日子,和封小子有事好好商量,别成天大呼小叫。”说着拉住了王志青。
“走,咱们准备回去,对了,封小子,你怎么来的?赶车了吗?”方氏问道。
“没,我走来的。”
方氏脸上顿时露出了心疼的神色,“那就坐我们的驴车一起回好了。”
说着也不理会两人去赶车了。
王冬鱼被这一连串的操作弄得目瞪口呆,这是什么意思?他不是也不想结婚吗?
“走吧,丫头。”封滦皮笑肉不笑。
“你不是说等我把聘礼还给你婚礼就算了吗!”她咬牙切齿小声问道。
“是啊,但你现在不是还不起吗?既然如此,还不如把你娶回来,给我暖两年床,干两年活来的划算。”封滦眼睛里都是冷色。
王冬鱼看的目瞪口呆,几秒后,她才缓缓平静下来,“好,既然如此,也要你能消受的起!”
她不惹事,但事来了也不怕事,死都死过了,这点困难算个啥?
就当解闷了。
封滦注意到她的神色,心中一沉,果然不是个省油的灯。
心中已然有了点后悔的意思,但看这死丫头这么得意,他面上更是一派无所谓。
王冬鱼本来还以为封滦装不下去,毕竟是个没出过村子的打铁匠,能有什么城府,但没想到,一直到回了槐树村,人家脸上都是笑呵呵。
就是王冬青,也都姐夫长姐夫短的叫上了。
回了村子,一直将他们送到门口,东西都从车上帮忙提下来,才转身拿着自己东西走。
王冬鱼盯着他的背影看了老半天还不大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走了,怎么还舍不得,放心吧,马上就成亲了,到时候看个够。”
王冬青更是打趣她,一手刮着脸,一边说,“羞羞羞,新嫁娘,羞羞羞。”
结果被王冬鱼在脑袋上拍了一巴掌。
三人刚进院子,王老太和孙氏还有王冰莲就冲了上来翻开他们今日赶集的东西。
神色贪婪挑剔,只恨没有拿回来更好的。
等听到没钱,王老太更是伸手去把方氏口袋给搜了一遍,真没发现才作罢。
“娘,这冬丫头马上成亲,正是用东西的时候,多弄点东西总没错。”
王老太这才不说话,毕竟在村子里也是要面子的,真要是和卖孙女一样,有的是那成日没事的老太太跳出来指责。
王冬鱼这次没去跟前拦着他们不要拿东西,二是抱起双手,站在旁边微微眯着眼睛,盯着他们不知道想什么。
王冬青心中格外愤怒,这些都是娘小心弄回来的,凭什么要分给他们。
王冬鱼侧眼看了看他,见小子气的不轻,点了点头,似乎比较满意。
之前的王冬青一直对此视而不见,好似想要逃避这一切一样,今天能肉痛,也是代表心渐渐收拢回来。
嗯,这趟没白出去,不过……这种没完没了被占便宜的生活,过起来也未免太没劲了。
必须要分家才行!
晚上吃完饭的时候,女人这桌王老太又开始了。
边吃边喷唾沫,说的全是嫌弃的话。
“方氏,你娘家不来往,平日就要多努力点,就好比这其次,怎么只能拿东西没有钱呢,咱家现在票子都不缺,但钱缺啊,这眼看着志青冬青一个个都长大了,要成家咱们啥都没,你说怎么办?”
方氏低着头,一句话都不说,王冬鱼亦是如此,两人没有吭声,只是小心要吃的饭菜不要让方氏把唾沫喷进去。
吃了饭,洗碗的时候,王冬鱼跟着一起蹲到了井旁边。
“娘,奶这样天天念叨,你不烦吗?”
“烦啊,可烦能怎么办,这么多年不都这样过来了吗。”方氏笑了笑,眉眼间都是疲惫,说出来的话却浑不在意。
王冬鱼心中一酸,其实知道方氏和王柱生之所以忍受这么多年,还有一个最大的原因,就是因为自己。
毕竟她是个女孩,这捡回来,家里就要多一个吃饭的人。
当初娘和爹就是做了一些牺牲,才让这个家容纳下自己,这些方氏从未说过,但王冬鱼都知道,心里非常清楚。
这么一看,好似只有自己离开这个家,才是最正确的做法。
她心中天人交战,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但猛然间,想到了方氏三年后生病躺在床上,没钱医治,慢慢死去的痛苦模样,心中最后一丝不坚定都没有。
眼神间闪过坚定地神色,她说,“娘,我现在成家了,马上就要嫁出去,你和爹分家吧。”
“分家?你这丫头胡说什么,老太太身体还硬朗着呢啊。”方氏惊讶出声。
她脸上神色丝毫未变,“分家又不是不养老人,只是分开过罢了,这每个月吃的用的穿的,哪个不是你和我爹从地里刨出来的,但你们还要受气,这日子过得多美滋味。”
方氏哪能不知道这个道理,心中也不是没有想过,但这话却是不敢和丈夫提起,毕竟分家等于大逆不道丢下老娘不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