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皮文学王会明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凌晨2点多了。
他怕吵醒莉莉母子俩，不敢去卫生间洗脸刷牙，只能轻手轻脚走进书房，直接倒在了沙发上。
但烟酒过度还处于兴奋中，一时半会还睡不着。
过了一会他听见卧室的开门声，然后看见卫生间的灯亮了。知道是莉莉起来上厕所，他起身走到门口问她，“你下午干什么去了？打电话不接，也不回。”
卫生间里只有莉莉小便滴滴答答的声音。她不吭声。
王会明觉得没趣，转身准备回书房。
这时莉莉开口说话了，“我干什么为什么要向你汇报？”
声音很冷。
王会明停下来，“那你要加班可以提前给我讲一声嘛，我早点回来做饭，天天让轩轩吃外卖，对他身体好吗？”
“讲得好听！你啥时候回家做过饭了？天天在外面鬼混。”
“我是在外面谈业务，谈生意！”
“谈业务谈生意？说得好听，你谈出个什么名堂来了？咹！公司都快被你谈垮了！”
王会明觉得面子扫地，一下子火上来了，转身走到卫生间门口，大声说，“咋地了？我一天在外面辛苦奔波，回来还不得你的一句好话！”
莉莉提好裤子，按下了冲马桶的旋钮，从卫生间走出来，也不示弱，“做生意不赚钱，整天还要外面鬼混，半夜三更才回来，你还有理了，我告诉你！你就是个废物、废柴、LOSER，LOSER!”
这句话彻底把王会明激怒了，他高高地举起手想给莉莉一个巴掌。莉莉昂起头迎着他的手，“你打啊，你打啊！你要敢动手明天我们就去离婚！”
王会明强忍住怒火。
“还有啊，你偷拿房产证干什么？你想把这房子抵押出去？王会明啊，这种事偷鸡摸狗的事你都干得出来，我告诉你，没门！”
王会明举在空中的手僵停住了，整个脸也憋得通红像要爆炸一般。过了一会他终于忍不住，放下高举着的手抓起旁边的一个花瓶，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嘭——”地一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响亮刺耳。
然后他就看见儿子轩轩满脸惊恐地站在卧室门口。
——
王会明一夜未眠。
天刚刚亮他就起身，用冷水随便抹了一把脸，开着车来到公司。
走进公司的时候里面冷冷清清的，基本上没人。
他一时有些烦躁，想找人问情况却发觉时间还早，才8点多一点。他打开文件柜，意外发现里面还有一瓶没喝完的汾酒，赶紧取出来，又从饮水机边上找来一个纸杯，倒上一大杯，坐在沙发上边喘气边喝起来。
在喝着酒迷迷糊糊的过程中，他陆续听到有人进来了，有说话和走动的声音。
他起身拉开了办公室的门，大声地问，“小李——李柳来了没有？！”
马上一个身着花裙子戴着黑框眼镜模样清纯的女孩子从茶水间里端着杯子跑出来，“王总早啊！我在，在的！”
王会明招手叫她进到办公室，问，“昨天那个合同发给了万容公司没？”
小李站在门口说，“已经发了。”
“那他们收到没有？”王会明继续问。
“嗯，应该收到了吧……”小李怯生生地回答。
王会明一听就有点来气，“什么叫应该不应该？到底收到了没有！”
小李有点吓着了，“这……应该，不，肯定是收到了的。”
王会明大声地说，“你不晓得打个电话确认一下吗！这么简单的事，马上打个电话！”
李柳低头着唯唯诺诺地连忙说好的好的，转身就往外小跑。
王会明恶狠狠地念了句，“都是一帮蠢货，连打个电话都不晓得做！”
跑动当中的李柳突然停了一下，估计是听到了。
王会明不管她，转身坐在沙发上，仰头把剩下的酒一口喝完。
透过玻璃，他隐隐看见李柳和销售部经理方健正在窃窃私语。方健是负责万容公司项目的销售经理，是那两个业务骨干走掉之后招到公司来的，虽然只是个中专技校毕业，学的还是什么机修专业，根本和现在这个工作沾不上边，但是头脑灵活，特别会察言观色和来势儿，深得王会明的喜爱和重用。
过了一会儿，有人轻轻敲门，小李走了进来。
“王总，合同我和万容公司确认了，他们收到了。”
王会明嗯了一声，然后说，“记住，以后这种事记得打个电话确认，很简单的，这是一种做事认真的态度！”
小李点着头说，“嗯！是的，王总说得对，我一定努力改进！”
在小李退出去前，王会明又说，“你把方健叫进来一下，我有重要的事交待他。”
……
拿房产证抵押贷款的路给莉莉封死了，王会明思来想去突然想到了陈大志，他搞典当行做金融放贷，手上的闲钱多，从他那里借来周转一下应该没问题。本来王会明爱面子，非到万不得已他是断然不会向熟人开口求帮忙的，可现在已经走投无路火烧眉毛了，面子还值几个钱？
俗话不是这样说吗：要钱就不要脸，要脸就没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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