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皮文学三个人逆着人群，直奔高二教学楼。
上到三楼时，宋锦年终于反应过来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开口问：“周然在哪个班？”
空气安静了几秒。
许嘉嘉尴尬地挠了下后脑勺，心虚道：“我只知道他是高二的。”
“……”
欧佳吟叹了口气，随后看了一眼三楼走廊处的几个女生，拍了拍胸脯。
“关键时刻还得靠我。”
说完，她走出去。
宋锦年看着她走到那几个女生旁边，不知道和她们说了什么。下一秒，她转过身走回来，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走吧，他在四楼，高二八班。”
许嘉嘉震惊，连忙拉着她问：“你怎么知道？那几个女生告诉你的？”
欧佳吟点了点头。
宋锦年：“你直接问的吗？”
欧佳吟摇了下头：“没，我说老师找他有事，然后她们说我找错楼层了，他在四楼的八班。”
“牛啊。”许嘉嘉比了个大拇指。
欧佳吟哼了一声，扬了扬头。
上了四楼，三个人假装路过，脚步慢得像是按下了0.5倍速。
“哪呢哪呢？”欧佳吟小声询问。
许嘉嘉整个耳朵都烧红一片，不敢看教室里面，回答道：“第三组倒数第二排。”
宋锦年寻声看过去，正好撞上周然抬头看过来的视线。
周然一双眼睛狭长，微微上挑，像是春日里的桃花瓣一样。见她看过来，便勾了勾嘴角。
宋锦年迅速收回视线，一下子理解许嘉嘉那句温柔钓系大美人。
“哇靠……”
欧佳吟没忍住，骂了一句。
许嘉嘉更激动了，小声道：“是吧是吧！我就说他很好看的。”
宋锦年点了点头，想起刚刚对视的一瞬间，开口道：“不合理……”
许嘉嘉：“什么不合理？”
宋锦年：“我觉得他头上应该有对狐狸耳朵。”
欧佳吟憋不住笑，拉着两人快速离开八班门口走廊，直接下了楼。
“你夸人的方式还是一如既往的特别。”
“你不觉得吗？他那个桃花眼很适合狐耳啊。”
“靠！我老早就觉得周然很适合COS巴卫。巴卫你们知道吧，就是那个……”
三个人小声讨论着，最后慢悠悠走去食堂。
食堂这会儿已经没什么人了，窗口的菜也少了很多，有几个阿姨甚至已经开始拖地整理。
许嘉嘉从口袋里拿出几包零食，笑道：“还好我随身携带。”
欧佳吟接过一包，有些惊讶：“你的口袋是无底洞？”
许嘉嘉笑了笑：“没有啦，是这几包零食小，所以我才多带了点。”
宋锦年早就饿得慌，拿了包蓝色的直接撕开就咬了一口。
不知道是不是吃得太急，她觉得自己有些呼吸不过来，胃也有点难受。
她揉了揉肚子，还想咬一口的时候听到许嘉嘉的声音。
“锦年，那不是你哥吗？”
她寻声看过去，沈京屹和陈旭正从小卖部出来，他手里提了个白色袋子，不知道装了什么。
大概是察觉到她的视线，沈京屹也看了过来。
对视的一瞬间，宋锦年觉得他的身影越来越虚，周围的声音也越来越小，她甚至觉得有什么在抽走她气管里的氧气。
不对劲。
她低头看了一眼手里没吃完的零食，缓慢地抬起头问了句：“嘉嘉，这个是……”
“鲍鱼干啊，”见她脸色有些不对劲，许嘉嘉有些愣住。
“怎么了？你不喜欢这个吗？没关系，我这还有……”
一旁的欧佳吟终于反应过来，立刻扶住摇摇欲坠的宋锦年。
“靠，她海鲜过敏。”
“啊？”许嘉嘉的声音也跟着慌乱起来。
宋锦年下意识抓住欧佳吟的手，可身体还是忍不住前倾。
她觉得自己像是被丢到了海里，海水不断涌入气管，掠夺她的呼吸，身上像是爬满了无数个蚂蚁，奇痒无比。
她有很严重的海鲜过敏症，除了腹痛之外，还会引发红疹。
就在她要支撑不住倒下去时，一个白色的身影朝她跑了过来，稳稳接住了她。
鼻尖嗅到了熟悉的青草香。
她靠在沈京屹怀里，因为腹痛而呼吸不过来，开始剧烈咳嗽。
沈京屹半抱着她，伸手摘下她的校服领结，又去解开她校服衬衫的头两颗扣子。
“去叫校医。”他吩咐了一句。
欧佳吟立马反应过来，拉着许嘉嘉就往校医室跑。
沈京屹轻拍她后背，随后从上至下顺了顺，“宋锦年，深呼吸。”
宋锦年本能地抓着他的手，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恍惚间听见沈京屹的声音。
“深呼吸。”
“别担心，我在这。”
他的声音像是飘渺大海中的的灯塔，让她一瞬间冷静下来。
等呼吸逐渐平复下来时，宋锦年手指无力地垂下，剧烈的病症发作过后带来的是疲惫感，仿佛身体所有的能量都被抽走。
“哥哥……”
最后的意志消失前，她微弱地叫了他一声，看见远处欧佳吟和许嘉嘉跑来，还有穿着白大褂的校医。
—
宋锦年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空气中有浓烈的酒精消毒水的味道。
她想坐起来，下一秒一双布满皱纹的手伸过来。
“哎哟，我的大小姐。”
是沈家的保姆，赵姨。
赵姨满脸担心，小心翼翼地扶她坐好，嘴里叨叨着：“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你说说你，我就回去几天，我一回来你就躺进了医院……”
宋锦年看了一眼周围，没看到熟悉的身影，有些失落。
“赵姨，沈京屹呢？”她问。
赵姨坐下来，从桌子上拿来一个白色袋子，宋锦年记得是她晕倒前在沈京屹手里看见的那个。
“他回去上课了，说等你醒了，让你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赵姨边说边从袋子里拿出个三明治，还有瓶牛奶。
宋锦年掀起被子，有些着急：“那我也回去……”
赵姨连忙按住她，“这瓶点滴还没打完，医生说还有一瓶呢，而且你身上的红疹还没完全消下去。”
宋锦年失落地坐回来，接过她手里的三明治，心不在焉地吃起来。
“待会儿直接回家吧，京屹他帮你请好假了。回去我给你煮点粥喝。真是的，怎么在学校不吃午饭呢，对身体多不好啊……”
赵姨在一旁唠叨着，宋锦年应了几句，随后拿起手机，一点开，发现她和欧佳吟还有陆景明的三人群里全是消息。
[欧泡：真的吓死我了，头一次见你过敏这么严重]
[欧泡：嘉嘉吓得魂都飞了，她让我和你说对不起，她不知道你海鲜过敏]
[陆：好好休息]
[欧泡：醒了记得吱一声]
宋锦年笑了笑，抬手敲字发到群里。
[吱]
不到三秒那边就回复。
[欧泡：醒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碎碎念：上课玩手机？！被我抓到了吧]
[欧泡：现在是下课时间！]
[陆：现在能呼吸了？]
[碎碎念：……]
[欧泡：大陆，知道你想表达担心………算了，一边玩儿去吧]
过了一会儿，欧佳吟私聊她。
[欧泡：忘了和你说，你哥知道我们三个是跑去看大美人所以才不去吃午饭了。]
宋锦年：“……”
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