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皮文学厌恶感瞬间涌上来，白诚忍不住皱眉“啧”了一声，神色也更加烦躁。
经理见状一惊，却不得不开口请示：“诚少爷，会议需要的资料已经准备好可以开始了。”
白诚看他一眼，还是接过他手上的资料翻看起来。
经理在前头引路，大门推开，宽敞的会议室气派非凡，桌子上整齐排放着会议需要用到的资料，连脚下的大理石的地板都干净到发光。
白诚往前走几步，随意地坐到会议桌最前端的位子上，董事们看到他泛红的左脸都是一愣，又没人敢开口问，只在他坐定后才陆续坐下。
“诚少爷，董事们已经到齐了，可以开始会议了。”经理朝白诚轻声道，见他眼睛也没抬一下，只得在心里叹了口气，示意秘书可以开始了。
“那么，这个月的董事会议现在开始。”
经理将已经通过的企划简单陈述了一遍，白诚只是盯着手里的资料，忽然开口：“这就是你们忙了三个月做出来的东西？”
“是，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呵。”他冷笑一声。
经理心里打起了小鼓，这份文案自己也看过，没什么问题啊。
“白源花钱就养了你们这群废物，公司到今天还没倒闭真是不容易。”此话一出众人皆惊，尤其是几个资历较老的部门经理，在他们眼里白诚不过是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二世祖，居然也敢开口指责他们。
“诚少爷，是我们哪里做的不好，入不了你的眼了吗？”其中一个胆子大点的干脆开口询问。
“用别人已经试过水的企划，填上几笔就成你们的成果了？”他冷眼看向众人，果不其然有几个已经吓到变了脸色，“刚才不是还自信满满的吗？现在怎么不说话了？”
他冷笑一声：“全部重做。”
“诚少爷！现在时间已经很紧急了，重做根本来不及啊！”经理连忙劝道。
“那是你们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只看最后的成果。”白诚朝秘书伸出手，对方很自觉地将多媒体遥控器交到他手上：“要说这份企划还有什么可取之处…”
画面停在新一季的概念设计图上，右下角还标着属于星材设计公司的logo。
白诚顿了一下，像是想起了什么，忽然朝旁边的经理道：“就这个还不错。设计师还在吗？”
“应该还在设计部长办公室述职。”经理擦擦头上的汗。
“把她喊过来。”
经理连忙朝秘书吩咐，尽快把设计师带过来。
张若楠正对着设计部长侃侃而谈，对方听她说着，时不时赞同地点点头，眼神里也多了几分欣赏：“很好，这次的设计我们确实很满意，和以往的作品都不是一个水准。看来张小姐是厚积薄发，终于找到灵感了。”
张若楠笑得更灿烂：“哪里，您过奖了，是贵公司这次主题选的好，我才有空间充分发挥。”
部长点点头收下奉承，又看向站在她身后一言不发的林芸：“这是你的助理？要好好和你学习才行啊，怎么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她脸色一变：“呃，是，是的，我回去会好好教她的。”
林芸没说话，悄悄活动了一下疼痛的脚腕。
“那好，现在就剩最后一个问题了，设计的电…”
“张小姐，经理请你去会议室一趟。”秘书忽然开门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我？”
张若楠有些不解，设计部长也不是很明白的样子：“是经理让她过去的吗？”
“是的，那边催得紧，还请张小姐尽快随我来。”
“…是，我知道了。”
张若楠站起身跟着秘书走了出去，临走没忘了吩咐林芸收拾好桌子上的东西，顺带用眼神警告她不要多嘴。
设计部长没太注意她，只是盯着手里的成品不停感叹：“真是神作，创意和画功都无可挑剔，我前几年还在J国留学的时候，也在展览上看过类似的风格，当时真是惊为天人！”
林芸露出几分浅笑，设计部长见她看页码都能动作迅速地将资料按顺序整理好，又仔细看了她的脸，眼神里忽然多出几丝诧异：“你是不是在J国…”
他刚说了一半，门又再次打开了，还是刚才来喊人的那个秘书，只是不知为何表情有些尴尬：“助理小姐，设计师喊您过去一趟。”
林芸应了一声，好像对此丝毫不觉得惊讶，她将收拾好的资料放进包里，转头朝秘书道：“我们走吧，麻烦你带路。”
“等等！你先告诉我，你是不是…！”
她回过头，朝对方比了个“嘘”的手势，又调皮地眨了眨眼。
等秘书带着她走进会议室，里头的气氛已经紧张到了极点，林芸一眼就看到最前头的张若楠，站在那儿双手死死拽住衣角，咬着下唇一脸委屈的样子。
“诚少爷，经理，我把助理小姐带过来了。”
秘书说完就退到一边，林芸听到熟悉的称呼，一转头正好和白诚看过来的目光对上。那人穿着看似随性却裁剪合体的高定衬衫，将宽肩窄腰的好身材衬拖得淋漓尽致，深邃的五官在充足的光线下更加精致迷人，双眼里是藏不了掩不住的傲慢。
哼，果然生了一副好皮囊，可惜是个人渣。
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碰撞，空气不知为何带了火药味。
张若楠见她进来，立刻瞪大了眼睛朝她看过来，红着眼眶，眼神充满怨恨的样子着实有些吓人。
“你就是这位张小姐的助理？”白诚不紧不慢地开口。
林芸在众目睽睽之下低着头，故意放轻声音：“是，请问找我来有什么事吗？”
“你们公司的设计师连份电子稿都交不出来，让她展示一下草图又支支吾吾地不肯动手，是觉得我们公司太小，不配让她动手是吗？”说话的是个满面怒气的部门经理，正因为企划被推翻的事情一肚子火没处撒，如今算是找到让他出气的了。
“还请您不要误会，不论甲方公司是什么规模，我们都会拿出专业态度一视同仁的。”林芸还是一脸恭敬的表情，说出的话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至于她，她当然拿不出来电子稿，也画不出来草图。”
因为这些东西，根本就还捏在林芸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