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距离太近,许诺诺可以闻到牧宁池身上沐浴后的清香,掺杂着淡淡的烟草气息还有几缕似有若无的酒后微醺。
他又喝酒了!
许诺诺眉心微拧,思绪回到被牧宁池威胁着跑了十公里那天,他也是喝了酒。
若是在此时惹恼了一个醉鬼,天知道又会被他怎么折磨?
于是许诺诺急急改了口。
“是,是送给你的……听说人逝去后,会变成天上的星星,陪伴自己的亲人。所以六芒星代表生命的轮回,是保护也是守护,寓意很好!可……手绳是我编的,这颗六芒星,是在装饰材料里捡的。都不值钱,我,我怕你不喜欢……”
“谁说不值钱我就不喜欢?”
牧宁池低睨着许诺诺饱满的唇瓣一开一合,像玫瑰花一样娇嫩又性感,沁着香气。
他松开许诺诺手腕,将手绳放至眼底,精致完美,看得出小猫编得时候很认真,只可惜那颗六芒星一看就是塑料材质。
果真不值钱……
“让这颗六芒星,保护我,守护我。你的心里,真是这么想的?”
许诺诺侧脸躲开牧宁池危险的打量。
对她而言,也许没有牧宁池,她会生活得更好,最起码她是自由的。
可她没有权利决定一个人究竟是该生还是该死,所以她昨晚躲在被窝里编织手绳时,确确实实是带着对牧宁池的祝福。
希望六芒星能代替他逝去的妈妈,陪伴他,守护他……
“是。”
见许诺诺乖巧应声,牧宁池无意识地低下头,又靠她近了些。
少女眼底澄澈明亮,没有撒谎。
牧宁池眸色微颤了颤。
“许诺诺,我前天……吃了一块蛋糕,比你做的好吃多了,是水蜜桃味的。”
许诺诺倏地抬眸,重新看向牧宁池。惊讶的同时连闪躲都忘了,更没察觉到男人欲意翻涌的双眸,下意识开口。
“你也喜欢吃水蜜桃?”
牧宁池轻笑了笑,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而是继续道:“是餐厅额外赠送的,只有一小块,我没有吃够。”
“水蜜桃微酸,我还以为你不会喜欢,所以没有做水果蛋糕,下次……”
“不想等下次了。”
许诺诺不明白,不想等是要她现做吗?
可材料已经用完了,她总不能半夜三更地跑去求那群保镖帮忙买吧?
刚刚他们因为她差点被解雇,现在指不定多恨她呢……
她才不会去!
于是许诺诺一动不动,抬着个小脑袋安静地和牧宁池对视,晶亮泛光的眼瞳在长而卷翘的睫毛下微微觳觫。
两人都没有说话。
客厅投射的灯光依旧是梦幻模式,淡紫泛着粉红的光线在他们眼底穿梭,斑驳阑珊又朦朦胧胧。
气氛突然变得暧昧起来。
牧宁池垂眸睨着许诺诺唇瓣上沾染的纯白色奶油,距离他的唇,只有几厘米。
凌厉的喉结上下滚动,揽腰的手一紧,他像是难以自制般地轻轻地吻了上去。
浅尝辄止,呵气轻吐。
许诺诺的唇柔软得不像话,散发出的浓郁甜香充斥着牧宁池的鼻腔。
就只是这样轻轻地碰一下,仿佛也能尝出软糯清甜的味道。
确实是水蜜桃。
牧宁池心情蓦然愉悦,直接扣住许诺诺后颈。
揽腰的手顺着许诺诺脊背一路往上,滑至脖颈,轻轻地揉捏她嫩滑的耳垂。
香甜柔软的触感,和牧宁池想象的一样,他有些上瘾……如羽毛轻拂般细细地在许诺诺唇间辗转,温柔地描摹她饱满的唇线。
下身起了骇人的反应。
牧宁池神色微顿,强行撬开许诺诺沁香的双唇,想要吻得更深。
可怀里蓦然反应过来的许诺诺,却像只受了惊的小鹿一般,开始拼命挣扎起来。
“唔……不要!”
她双手撑着牧宁池胸膛,奋力地闪躲,摇头晃脑,连推带搡。
牧宁池动作本就轻柔,后背又布满了剧痛难忍的鞭伤,许诺诺这一番挣扎,竟真让她给逃脱了,还堪堪往后退了好几步。
牧宁池沉了眸色。
简单地接个吻而已,他连舌头都没伸。许诺诺却摆出一副震惊又厌恶的表情,用手背不停地擦拭着嘴唇,就像是被什么肮脏的野狗啃了一样。
脸颊也因愤懑且羞赧而泛了红晕,一下子红到了耳根。
颓靡艳丽的嫣红顺着许诺诺柔美的颈线泛滥,一路往下,如霞似练。
牧宁池仰眸睨着,身体愈发燥热,唇间残留的甜香怡人也恼人。
他起身贴近许诺诺,抬手掐住她下颌。
“你在生气什么?没亲过嘴吗?”
许诺诺瞳孔瞪得溜圆,她长这么大,别说接吻,就是连男孩子的手都没牵过。
特莱国的法定结婚年龄是17岁,孩子大多早熟,班上有几对甚至已经偷尝过禁果。
一年前刚转到格勒高中的时候,有很多男孩和许诺诺表达过心意,但都被她冷着脸拒绝了。
许诺诺,特莱国籍,再过一个月就是她十八岁的生日,早已过了可以结婚的年龄。
但她体内终究还是流着夏国人的血,内心传统且保守,至少在她20岁之前,是绝不可能和任何人谈恋爱的。
“真没亲过嘴……”
牧宁池睨着许诺诺懵懂无知的表情,松了捏脸的力度,并放缓了声调。
“那也没谈过恋爱了?”
“没有。”
许诺诺老老实实地摇了摇头,一双眼眸比雪山天池还要干净澄澈,被她柔柔软软的看着,牧宁池体内燥热蓦地散了散。
“行,就算你吃亏。”
什么叫就算?明明就是她吃亏了啊!!
许诺诺懊恼地跺了跺脚。
她真是做梦都没想到,初吻居然会在这样的情况下,毫无预兆地被一个和她没有半点情感的坏蛋随随便便地夺走了!
都说初吻是美好且浪漫的,可她的初吻一点也不美好!更别提什么浪漫!!
许诺诺委屈又厌恶地死死盯着牧宁池,唇瓣酸涩发麻,心头愤懑不已,忍着眼底泪意正要开口回怼。
牧宁池却放开了她,走回桌旁,拿起锯齿刀,抢先一步道:
“我可以答应你一个条件……许诺诺,你这么卖力地讨好我,究竟想要什么?”
闻言,许诺诺眼瞳微亮,生怕牧宁池反悔,迅速开口道:
“我明早要去丝丽昂夫人家里,拿回我的家教钱。”
“多少?”
“3万3。”
“美金?”
“不是,是特铢。”
3万3,还是特铢……牧宁池弯腰切蛋糕的动作略略停顿住。
“我养的小猫,这么没出息?”
许诺诺不指望牧宁池理解这笔钱对她的意义,更不想和他争辩什么养不养,猫不猫的无聊问题,摆正了神色。
“那是我辛苦工作应得的,即便丝丽昂夫人不再用我,也不该扣除我所有工资。”
牧宁池点头,“属于你的钱,当然得拿回来,我同意了。”
许诺诺眉眼一弯,立马开心起来,“还有,我下周得去安德拉大学报到……”
“许诺诺!”
牧宁池开口将许诺诺打断,端着切好的蛋糕重新坐回沙发。
“我只答应你一个条件!”
“啊……”
许诺诺神色懊恼地耷拉下眼睫,重新坐回桌旁。辛苦了一整天,差点儿被牧宁池掐死,初吻也没了……
却只换来一个结果?
好在这个结果虽和她的预期有些出入,但也不是一无所获。
起码她明白了——牧宁池这个人,吃软不吃硬。
当然了,她硬也硬不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