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下一秒就听古大夫假装为难地说道:“我这儿倒是有一味好药,刚好对症,只是……不便宜啊。”
“多少钱?”
“五百文,一副就好,立竿见影。”
五百文,两个人就是整整一两银子,确实太贵了。
只是已经到了人命关天的地步,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江大伯一咬牙,道:“好,你稍等,我这就取银子去!”
说完,急匆匆地进了屋。
古大夫捋了捋三撇小胡子,努力压抑住上扬的嘴角,一转头,却见杜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看什么看,哼。
他扭过头不搭理她。
“古大夫的医术真不赖,比您的人品可好太多了呢。”杜若笑道。
这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不像是夸他,倒像是在损他。
正要说话,江大伯已经拿了银子出来,古大夫接过银子给了药,又告诉江大伯怎么煎,交代完之后,便冲着杜若一甩袖子,气哼哼离开了。
江晟赶紧提上药箱,“大嫂,二哥,我走了啊。”
杜若点头,“去吧。”
得想个办法拆散这两个人才行,否则江晟一直跟着这样的师父,学不到本事还是其次,人学坏就糟糕了。
“莲儿!”江大伯喊了声。
江莲儿从屋里冲了出来,一手提着恭桶,一手捂着鼻子,“爹,啥事儿?”
江大伯道:“等会儿过来把药煎了。”
啊?还要煎药啊?江莲儿哭丧着脸,“爹啊,我从昨晚忙到现在,水都没喝上一口,快要累死了,你让嫂子去呗。”
“你嫂子快生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让她去,万一摔了你负得起责吗?”
她当然负不起,稳婆说了,嫂子肚子里怀的是男孩,那可是爹的长孙。要是摔没了,爹肯定会杀了她的!
江莲儿跺了跺脚,恨恨地瞪了杜若一眼:“都是你害的,哼!”
说完认命地跑向了茅房。
杜若笑了笑。
确实是她害的,那又怎么样呢?有因必有果,谁让你之前作践别人来着?如今也该你承受后果了。
“杜氏,你进来。”屋里传出了阎婆子有气无力的声音。
江湛有些不安,“大嫂……”
杜若笑笑,“没事,你在外面等着就好。”
她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里面光线很暗,窗子虽然开了,但屋子里依然弥漫着那股子隔夜馊饭的气味,令人作呕。
阎婆子虚弱地躺在床上,眼窝都凹了进去,俨然一副行将就木的模样。
她的视线如毒蛇一般缠住了杜若,缓缓开口问道:“是不是你?”
杜若装傻,“祖母您说什么?孙媳听不懂。”
“呵,好个听不懂。”
阎婆子强撑着坐了起来,冷笑道,“杜氏,你可真有本事啊,连我这个祖母都敢毒害,假以时日,是不是还要灭了我们江家满门!”
杜若掐了一把自己的腰,努力挤出两滴眼泪,“祖母,我知道您老人家不喜欢我,觉得我长得丑配不上您孙子,可您再不喜欢我,也不能这样冤枉我啊……”
“冤枉你?那你倒是给我解释解释,为何我们三个吃了你做出来的东西,到家没多久就病倒了,你敢说不是你在吃食上动了手脚?”
“是啊,祖母您也说了,是你们三个都吃了,而且莲儿妹妹吃得最多。”
杜若不慌不忙,理直气壮地道,“如今两个人病了,还有一个却好好的,这说明了什么?”
阎婆子眯起了眼。
杜若继续道:“说明问题不是出在饼上啊。”
阎婆子:“……”
好有道理,她竟无法反驳。
“行,你说不是就不是吧。”阎婆子冷冷地道,“我如今病了,需要人照顾。从现在起,你就跪在我床前伺候,直到我痊愈为止,听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