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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翌日,天还没亮,四阿哥准备进宫。

走到府门口,忽然想起什么,扭头对苏培盛道:“许氏那儿……可是许氏来着?”

苏培盛弯腰道:“是,主子爷,有位许格格来着。”

四阿哥皱着眉,沉吟片刻,道:“去库房挑些赏赐,给许氏送过去。”

苏培盛愣住了,昨儿夜里不是许格格伺候的,怎么突然赏赐起来了?

但四阿哥说的,苏培盛不敢多问,忙应了嗻。

心道,这位许格格不一般啊,只是前儿夜里伺候了一场,就让主子爷记住了。

可得仔细些了。

四阿哥却是想着,本来答应要去许氏屋里,却没去,那样小小的一个人儿,怕是要有怨言。

他堂堂四阿哥不好出尔反尔,让一个格格笑话,就送些赏赐过去,算是安慰她了。

他也不必心里惦记着这事。

四阿哥抛下这事,骑马进宫去了。

苏培盛亲自去正院要库房的钥匙,因为后院库房是福晋管着的,少不得要经福晋的手。

四福晋愣了愣,笑了下,“我让金嬷嬷去开下库房,有劳苏公公走一趟了。”

苏培盛忙称不敢,谢了福晋,同金嬷嬷去了库房,挑了几样不算多贵重,但又上得台面的金银珠宝之类的。

然后苏培盛向金嬷嬷告了辞,金嬷嬷随后回到正院回禀福晋。

四福晋表情淡淡的,“隔了一天,四爷还能想起这位许氏,可见伺候得好,不过这份上心能有多久,还要看她的本事了。”

忽然笑了起来,“这下子李氏要气疯了。”

金嬷嬷跟着笑,“到底是上不得台面的,能得主子爷几分在意已是难得了。”

福晋道:“李氏怀着身子,若四爷果真对这位许氏上了心,不妨就让她伺候一阵,总归是进了府的,不能不管了。”

收到苏培盛送来的赏赐,许莹莹很是诧异,怎么突然又来赏赐了?

不过四阿哥还惦记着她,没忘了她,也算是好事吧。

许莹莹高高兴兴地收了赏赐,“多谢苏公公。”

白荷机灵地拿出一个荷包给苏培盛。

许莹莹笑道:“这个给苏公公底下的人喝茶。”

苏培盛不客气地收了,“谢许格格。”

甭管此刻主子爷是何心思,总归这位刚进府,一切未定,没道理拒绝。

送走了苏培盛,许莹莹看着这些赏赐,眉开眼笑,这段日子的吃喝赏赐是不成问题了。

身为主子,除了自己的吃和穿,打赏底下奴才也是很有必要的。

白天她还担心手里的银子不够呢,这下子就救了急。

虽然不能拿出去换钱,但是能用来赏赐身边人,多少能贴补一些。

府里的格格一个月的月例银子只有五两,主要是用来打赏底下奴才。

吃喝有府里管着,但也仅限于早点和一日两餐,其他时候饿了还需打点膳房那儿,就需要银子了,全靠手里那点月例银子。

用和穿就靠逢年过节的赏赐。

可想而知,这点月例银子哪儿够的?吃喝,加上赏赐,很快就用完了。

那些奴才可不会跟你客气的,精着呢。

自己院里的人平时也要赏,还有前院来的人。

所以没点宠爱,只靠月例银子度日的根本不行。

有点宠爱的还能靠着四爷额外的赏赐弥补一些。

唉,果然印证了饭票的重要性,伺候好这位长期饭票,她以后的生存就不成问题了。

问题是能维持多久呢?

秋格格又来了。

看着这些赏赐,眼里妒意疯狂地涌出来了,“哼,不知用了什么狐媚手段,这么点赏赐就把你高兴成这样,真没出息。”

许莹莹笑道:“那也比某人什么也没有的好。”

秋格格自打来的第一晚伺候了四阿哥,后来就没了,也就第二天早上,福晋那儿赏了一些,四阿哥可没单独赏赐。

搁这儿酸谁呢?

秋格格怒了,抬手就要打,许莹莹再拿起一根针朝她手心扎了过去。

秋格格痛得缩回手,捂着手,气急败坏,“你怎么随手拿根针?”

许莹莹笑盈盈的,“就是防你这样乱咬人的呀,难不成等着被你打?”

幸好她见这个管用,就随身带着,免得这家伙再来找事。

果然还是不死心。

秋格格被气疯了,想教训人,又怕那随时来的针,只得气呼呼地离开了。

许莹莹把针放了回去,哼,经了这两次,秋格格应该不敢再随便动手了。

至于告状。

一根针,扎了也看不见摸不着,没凭没据的,福晋哪儿会为这点小事责问她的?

这一天又无聊地过去了。

到了傍晚,许莹莹吃了晚膳,百无聊赖地在自己屋外的院子里数蚂蚁。

天凉了些,就进屋了。

不一会儿,就听说四爷往这边来了。

但这院里住着她和秋格格两个人,不知四阿哥是去秋格格那儿还是来她这儿。

许莹莹不好出去迎接,怕闹笑话。

秋格格却已经打扮齐整,欢欢喜喜在屋外等着了,见了四爷就请安,声音娇滴滴的。

“给爷请安。”

谁料四阿哥脚步都没停,径直去了对面许莹莹那儿。

秋格格一抬眼,顿时咬碎了银牙。

许莹莹匆忙出来迎接,“给爷请安。”

心想,这次四爷没被李氏拦下。

大概是李氏快要生了,不好意思天天拦着不让四阿哥去别处。

四阿哥看她一眼,白白净净,笑容甜美,眼神闪了闪,便进了屋。

许莹莹看了眼对面站着的秋格格,嫣然一笑,扭头进了屋。

秋格格跺了跺脚,回屋去了。

脸丢尽了。

许莹莹端着茶过去,“爷喝茶。”

四阿哥坐在桌前,接过茶,没喝,搁在一边,打量着她,问了句,“可读过书?”

许莹莹心想,她一个格格,不好卖弄,而且她来了这儿确实算得半文盲了,但又不好说什么也没看过,叫人轻看了去。

她道:“回爷的话,读过诗经,但认识的字很少。”

她家里是南边的,纯纯的汉人,虽然她爹只是个小小知县,但当了官,肯定少不了让女儿读书的。

读过诗经很寻常了。

算起来,同是南方来的,李氏的爹是她爹的上司呢。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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