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的时候,江芷周边围着几个小学生,这是她今天刚认识的同学,大家和她家住的方向一致,所以约定一起回家。七岁的江芷因为长期营养不良的原因,比同龄人矮了半个头,头发剪得很短,但是她的眼睛圆溜溜的,大大的,眨眼睛的时候睫毛一扫一扫的,说话还温温柔柔的,而且大家觉得江芷居然可以挣钱了,他们非常佩服她。
“江芷,你以后还捡垃圾去卖吗?”一位扎着马尾辫的女生问她,她叫蒋欣欣。
江芷:“当然啊,不然没有钱买纸笔的。”
蒋欣欣:“你妈妈不给你买吗?”
江芷眨眨眼,没有告诉他们张莲花特别抠,以后再让她出大钱是不可能的,而且她捡垃圾不止是为了买纸笔,“我妈妈说家里没有钱。”
“啊?你爸爸妈妈没有工作吗?”郑杰问道。
“我爸爸没有工作,我妈妈在超市工作。但是挣钱不多。”
江芷在想着怎么糊弄大家,蒋欣欣和另一个小伙伴宁安就要走另外一条路了,蒋欣欣:“啊,我要走这边了。我们明天见。”
“拜拜!”
“明天见。”江芷挥着手。
没多久,大家都分开了,江芷也回到家里,她进门的时候张莲花不在,喝了点水,换了个更破的衣服江芷就拿着垃圾袋出门了,她以后只能趁着放学的时候去捡垃圾了。
今天的时间不多,江芷就搜索了两个小时,加上之前积攒的一些,就拿去废品站卖,废品站的大叔还问了她,“今天怎么那么晚才过来?”
江芷:“安叔叔,我今天开始去上学了。”
废品站大叔惊讶,“你妈妈让你去上学?”
江芷点点头,“嗯,因为有200块钱补助。对了,安叔叔,我叫江芷,芷是草字头然后下面是停止的止。”
废品站大叔:“好好好,江芷丫头,以后好好读书。读书能改变命运!”
江芷乖巧的点头,“我知道的,安叔叔。”
“好了,这里一共是八毛,为了庆祝你上学,叔叔多给你两毛,一共一块钱,拿着。”
江芷没要,“不用了叔叔,你直接给我八毛就行。”
“给你就拿着,天黑了快回去吧。”废品站大叔直接给她塞到衣服兜里,“快走吧,你后面还排着队呢。”
江芷推辞不得,只好收下,然后拿着垃圾袋快速的跑回家。
回到家里的时候张莲花已经在厨房里忙活了,之前她长大一些,有一次张莲花好久没有回来,她就踩着椅子自己做饭。等张莲花回来看着饭桌上的饭菜反而一点高兴的样子都没有,因为她觉得江芷做得太多了,而且炒菜放了很多的油水。
江芷当时被张莲花骂了一顿,“死丫头,你做的什么?放了那么多油,你觉得家里很有钱是吗?你做了多少饭?为什么米少了那么多?死丫头!死丫头!”她还上手掐她,一边掐一边骂,江芷躲着不让她掐,张莲花火气更厉害,直接拿起小板凳向江芷砸过去,幸好江芷用手挡了一下才没有砸到脸上,不过江芷当时的胳膊一片青紫,都肿起来了,江芷当时眼泪都出来了!是隔壁的王婶婶敲门说她家吵到虎子写作业了,张莲花才不敢继续动作,狠狠挖了她一眼,然后当天晚上只给她吃半碗饭,连菜都不给一条!
晚上江芷一边流着泪一边舔着手腕的桃花液,心里把张莲花骂了上百遍,之后慢慢的身体才好了许多她才睡着。
之后,张莲花就不准她做饭了,而且米油居然还锁起来,跟封建时代的恶婆婆一样。
吃饭的时候张莲花一直叮嘱她要好好学习,并且最好拿第一名,因为第一名有奖金,张莲花还威胁江芷,如果她没有拿到奖学金,就不让她上学!
江芷表面应和着,心里却暗骂她。不过为了奖学金江芷也还是会努力的,到时她暗箱操作一下,自己能留一点钱。
第二天,江芷背着书包,书包里还塞着垃圾袋,她昨天就发现了,学校里才是收集垃圾的好地方。
今天的江芷终于拿到了课本,她翻了翻觉得挺容易的,然后跟着大家一起读昨天学习的课文。午休的时候旁边的郑杰把水喝光了准备把瓶子扔掉的时候,江芷立马阻止了他,“郑杰,你能把瓶子给我吗?”
郑杰一脸疑惑,“瓶子?”然后看到江芷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塑料袋。
江芷点点头,“嗯,我可以拿去废品站里卖。”
郑杰一听就把瓶子交给了江芷,“那。以后我要是有空瓶子就拿给你。”
江芷朝他笑笑:“谢谢你呀。”
之后,江芷也跟其他的一些说了和郑杰一样的话,之后,班上的同学有空瓶子不要的纸张之类的都交给江芷了。
没多久,隔壁班都知道江芷捡垃圾了,渐渐的,整个学校都知道一年级有个学生整天捡人家不要的垃圾拿去卖。
“听说她家特别穷。都没钱上学。”
“她的衣服一直都是脏兮兮的。”
“捡垃圾,好脏哦。”
“她整天捡垃圾,学习肯定很不好吧。”
“也许吧。”
“我见过她,人家长得很好看的好吗?而且穿着的衣服也很干净,我觉得她挺厉害的。”
“老师说不要歧视每一个苦命人,你们的人品不行啊!”
“人品不行什么意思?”
“就最近挺流行了,大概意思是思想品德不好吧。”
班上有些同学听到这些话有的为江芷打抱不平,不过江芷觉得这没什么,这些对于她来说造成不了伤害,在生存面前,面子不值得一提。而且她的确是整天捡人家不要的垃圾拿去卖。江芷也让班里的同学不需要为她去争辩什么,她行的端做得正。
然后,等年级考试的时候,江芷考了两个百分直接打了某些人的脸。私底下大家又议论了。
“听说了吗?一年级的那个第一名就是经常在学校捡垃圾的那个。”
“之前谁说她成绩不好的?他们可能觉得家境不行的就成绩不好?”
“好多没品的人乱造谣!”
“我都说我见过她了,她真的是一个好人来的。”
“还是觉得捡垃圾不好啊。”
“她晚上不会也是睡在她捡的垃圾堆上吧。”
“你们有些人就是嫉妒,人家捡垃圾的怎么?还能赚钱呢,吃你家大米了?”
讨论有好的有不好的,但是当事人江芷充耳不闻,坐她后面的蒋欣欣却很生气:“那些人的嘴巴真坏!我妈妈说了嘴碎的人以后嘴巴会长疮的。”
宁安也应和:“对,会烂嘴巴。江芷你不要听他们的,你学历那么厉害,我真羡慕你。”
江芷朝他们笑了笑,“谢谢你们了。你们真好。”
蒋欣欣骄傲的昂着头,“那当然,我们可是好朋友。”
宁安点头:“对,江芷你可是我们的好朋友,好朋友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最近电视上都这么说的。”
郑杰:“最近电视还流行结拜呢,我们也结拜,拜把子。什么桃园三结义?这样就不会有人欺负你了。”
江芷:“……不用,你们都是我的好朋友。有人欺负我我会告诉老师的。”
宁安点点头,“对!孙老师那么喜欢你,校长也是,肯定会为你出头的。”
江芷:“好了,我们来谈论一下作业吧。”
……
获得了年级第一,回家的时候,周边的邻居都在夸江芷,“小江芷,听说你考试得了一百分!真厉害!”
“江娃娃,就是厉害!”
“小时候江娃娃就聪明!小小的一个就学会捡垃圾赚钱了。”
江芷回家的时候还得到了一些街坊邻居给的饼干,水果,还有一个小玩具。
感谢了大家,江芷高兴的回到家里,张莲花还没有回来,江芷把得到的吃的放在她自己的百宝箱里,这箱子是她自己捡回来的,还被她用东西盖起来,不要张莲花发现。屋子里东西多,张莲花也没有大扫除屋子的习惯,所以她一直没有发现。
晚上六点多,张莲花笑着回到家里,哼着歌进入厨房做饭,江芷还以为太阳从西边升起来了呢。没一会,江芷闻了闻,肉的味道,张莲花居然做了肉了!
到吃饭的时候,江芷第一次吃到了一整碗饭,然后张莲花居然还给她夹了一块肉,江芷内心有些慌,张莲花不会对她有什么不好的企图吧?比如卖给别人做童养媳?
心不在焉的吃完饭,张莲花“咳咳”两声,“听说你获得了第一名?我打听了第一名是有钱的,赶紧拿出来!”想到今天很多人说她生了个好女儿,张莲花觉得脸上特别有光。
江芷无语了:……好家伙,原来是在这等着!江芷犹豫的拿出了五块钱,被张莲花一把扯过去,“剩下的五块呢?”
江芷犹豫:“我还要买笔记本呢,我最近的笔记本快用完了,要是没有笔记本,下一次可能就考不了第一了。”
张莲花狐疑的看着她,还伸着手,“你捡垃圾赚的钱呢?”
江芷低着头不让张莲花看见她翻白眼的表情,“最近因为要考试,都没有捡垃圾了。你看这是隔壁婶婶给我的瓶子还放在这里呢,都没有时间拿过去。”江芷指着角落的几个瓶子,然而其实是她在学校收集垃圾然后直接去废品站卖掉,并没有在附近捡垃圾了。
张莲花工作的地方和学校是相反方向的,没人说她一般都不会发现。
张莲花暂且相信她,“要是敢欺骗我,你就滚出去!”
江芷“怯怯”的道:“知道了。”
然而江芷给张莲花的五块钱她都没能焐热呢,晚上江大成回来直接就被江大成掏走了。拿了钱的江大成居然没有出去,而是让张莲花给他做饭吃,江芷不敢出声,她走到她的小床边打开书包准备写作业。
哪知她写着作业,忽然感觉到一阵视线,江芷抬头,发现江大成居然盯着她,他还走到她身边,直接捏住她的下巴让她抬起头,“长得还可以,如果卖了也许能卖个好价钱。”
江芷心一惊立马假装害怕的颤抖起来,然后又被江大成甩到一边,“快点滚去给我热水!我一会要洗澡!赔钱货,一点用都没有!”
江芷才低着头快速的走进浴室打开热水器,她在浴室门口缩着看江大成,等张莲花从厨房出来,她才走到属于她的小角落,有张莲花吸引注意力,江大成就不会关注她,幸好她每天回来的时候都会给自己的脸给抹黑。为了身体健康江芷就经常舔手腕桃花的缘故,她浑身都是白嫩嫩的,就算经常出门捡垃圾晒太阳也不会变黑,为了显得自己特别脏,她每天都会给脸上四肢等露在外面的地方抹灰。
幸好之后江大成没有再打张莲花,也没有再看江芷,担心了一整晚的江芷晚上都睡不好,上学都差点迟到了。
其实学校要放假了,今天是最后一天,主要是开会通知注意安全布置暑假作业什么的,很快就放学了。放学的江芷没有立马回家,反而跟蒋欣欣他们坐在学校门口的小超市看电视,江芷家里没有电视,听说很早之前有的,但是被卖掉还赌债了。反正江芷都没有看到过电视。
小超市的电视正播放着最近很火的电视剧,蒋欣欣在一边叽叽喳喳:“江芷,你看,这是女主角小时候的样子,那个演员真好看!”
江芷也觉得很好看,点点头。
蒋欣欣继续说道:“听说她叫徐樱,那么小就演电视了,真好!我也想演。”
徐樱?江芷听着有点耳熟,不过只是一闪而过。
“哇,男主小时候也好帅!隔壁的张雪儿说,男主是她表哥同学的哥哥学校的呢,在学校特别受欢迎!”蒋欣欣嘴巴不停,“好像叫傅也。”
江芷:……徐樱?傅也?她终于知道为什么熟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