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的神色逐渐有几分绷不住,道:“这些……那些珠宝大抵是保存不当,都折损了。绸缎……年前两位小姐看中了,便让人拿去做了衣裳,还没来得及禀报夫人,是奴才疏忽了。”
喜鹊气得眼睛又红了。
沈南时道:“轻飘飘一句珠宝保存不当折损了,便将此事给遮掩过去了?库房可有记录,东西是何时折损的,又因为什么缘故连渣都不剩下?为何不曾有人来同我说过?”
她每说一句,管家的脑袋便低垂一分,心中叫苦连篇。
实际上这些东西都是被老夫人给卖出去了,哪儿来的什么记录?
送过来的这些,还是好不容易才凑上来的,自然不可能和原本的一模一样。
往常二夫人最好说话不过,今日怎么如此难以应对?
管家擦了擦汗,可怜巴巴地叫道:“夫人……”
沈南时的脸上没有丝毫的动容。
以往她对下人们也宽厚,觉得谁活在这世上都不容易,因此舍不得责难他们。
可她得到的都是什么?
是下人们踩地捧高,看她脾气好,便以为她好欺负,对她愈发的不上心,都快要骑到她脸上来作威作福了。
沈南时目光冰冷,“要么将折损的银两还上,要么报官,将这偷卖了我嫁妆的狗奴才抓出来。我看侯府对你们真是太宽厚了,将你们的野心养大了,愈发没有轻重!”
管家急得搔耳挠头,真去报官了,查出来的就不是奴才,而是老夫人了!
难怪这次归还嫁妆,老夫人都不愿亲自前来。他天真的以为是老夫人不想见二夫人,没想到竟是因为二夫人实在太过难缠了!
管家也没办法,只能道:“不如夫人去和老夫人说?这……这都是老夫人房中的人办事,奴才就是个跑腿的……”
沈南时根本不接他的招,“你身为侯府管家,连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我在这里等你半个时辰,要银子还是要命,你自己选。”
喜鹊搬了个椅子出来,沈南时坐下来,脸上没什么表情,目光也透着凉意。
管家看到她这副模样,不知为何,总觉得二夫人这副姿态……有几分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好一会儿,管家猛然想起来,沈南时那冷冰冰的模样,分明是和摄政王一模一样!
脑海中闪过了一双阴霾的眼睛,管家不敢再迟疑,连滚带爬地跑向了正院。
片刻后,正院里响起了怒骂声,和噼里啪啦摔砸东西的声音。
好一会儿,管家脸上顶着两个巴掌印子,怀里揣着一万三千两银票,回到清露院中。
他将银票交给沈南时。
沈南时让喜鹊接过来,看着管家脸上的掌印,意味深长道:“为老夫人办事很累吧?吃力不讨好。”
管家打了个哆嗦,不知道沈南时的意味,也根本不敢抬头,哆哆嗦嗦道:“这是奴才该做的。”
沈南时轻笑了一声,“或许,你可以换个主子。”
管家整个人都僵住了。
只是没等他想明白,沈南时便打着哈欠,由喜鹊扶着回去歇息了。
管家看着沈南时慵懒肆意的背影,脑海中闪过了一个念头:
二夫人……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