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自从许鹤书上任,那,真的是京城风气为之一清。
他才不管牵扯到的是谁,也不管皇上怎么想,反正案子我必须要查个水落石出……于是,全城的世家子弟都老实了不少。
但也好几回把皇上气到大发雷霆,可最终……反正直到他死,许鹤书还坐在这个位子上,人称许青天。
前世四皇子十分欣赏他,两人处的好似忘年交,结果如今,眼见两人就要闹翻了。
盛明麟迅速站起来,向许鹤书道:“许大人,不在这个。子曰有教无类,珠珠既有向学之心,先生为何要将她拒之门外?”
许鹤书一顿。
盛明麟又道:“而且,珠珠年纪小,要全按七殿下的时间来,自然力有不逮,但能学一刻,就能多一刻的感悟;能多学一天,便能多一天的成效。先生同样讲课,却能多教化一人,岂非大善?”
他顿了一下:“至于先生所说珠珠所谓‘玩乐之心’,明麟觉得,这个说法太过狭隘了。珠珠只有三岁,她所抱的,自然有几分是玩乐之心,可抱着什么心思来求学的,又有何要紧?师者传道、授业、解惑,将玩乐之心导入正途……这不是身为先生的责任吗?难道只有自小就一心向学之人,才配做先生的学生?”
许鹤书愣住了。
然后他正色拱手:“你说的对,是吾想左了。”
瞧,这不就行了?
这种人,千万不要用身份来压,要用道理说服他。
他不屈服于权势,只信服于道理,只要道理通,他就会心甘情愿地低头。
盛明麟含笑拱手,连称不敢,一派谦谦地退了下去,还迎上了七皇子写满“你居然驳倒了我先生”,那惊讶又崇拜的目光。
奶团子根本就没听懂哥哥在说什么,甚至也没听懂之前许鹤书对她的嫌弃,只是乖巧扣着小手手,等哥哥他们说完话。
然后终于说完了。
奶团子再一次把期待的目光投给了许鹤书,结果就迎上了许鹤书“我一定要啃下你这块硬骨头”的跃跃欲试的目光。
虽然啥也不懂,但奶团子还是莫名觉得有一点点不安,畏缩了一下。
许鹤书无比和颜悦色地道:“今日人不全,我们先试讲一下,就从三字经讲起吧。”
他眼神儿专注,盯紧奶团子,一边道:“先教第一句,来郡主,跟着臣念。”
他一字一顿:“人之初,性本善。”
珠珠乖巧跟着念,小嗓子奶乎乎的:“银子粗,性本善。”
“人,”许鹤书声音温柔:“跟着臣念,人,人……”
珠珠:“人,人。”
“好。人之初,性本善。”
“好。银~子粗,性本善……”
“郡主,不用说好,重新跟着臣念,人……之……初……”
团子大眼无辜地眨了眨:“不用说好……人……之……初……”
许鹤书吸了口气,震声,“人、之、初!!性本善。”
团子吓的一哆嗦,努力大声,“银、子、粗!!性本善!!”
……
十来次之后,许鹤书逐渐暴躁,脸都快要趴到她脸上:“人!!”
团子吓坏了,整个团子战术后仰,颤巍巍:“人。”
四皇子和盛明麟齐齐扶额。
只有七皇子看的眉飞色舞,简直快要乐死了,五年没学完《大学》的学渣,在三岁小宝宝身上得到了智商碾压的快乐。
许鹤书根本顾不上别人,瞪着团子,怀疑人生:“为什么?为什么单独念能念出来,一起念就念不对呢?这不合理!”
珠珠害怕极了,憋着眼泪看着他,整个团子怂成一坨坨。
偏偏这时候,小肚子咕咕叫了两声,珠珠赶紧伸手按住,生怕被许鹤书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