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才人慌倾身道:“臣妾与江姐姐同是安宁宫的,臣妾居在素心院。”
褚邑没有说话,目光冷冷的从她身上掠过。
林才人暗暗地松一口气。
而她这些小表情,尽给皇后,紫烟收在眼底。
皇后暗暗地冷笑:这后宫还真是个事非之地,个个都满腹心计!
她在深宫长大,厌恶这种充满心计的地方,好在她不会永远被绑在这里了,她马上就要自由了。
鲁太医和秦太医一同商量,先给江云姝扎针疏通淤堵之处,然后再喝一些解毒的汤药,大概两三日就能恢复。
扎完针。
江云姝便幽幽的醒过来了。
她睁眼便看到跟前的褚邑。
她居然在这个狗皇帝的眼里看到一丝的慌张。
她无力的笑,“皇上,您怎么在这里? ”
说着,要撑起身给他行礼。
褚邑脸色一沉,按着她的手腕,“起来作甚,都病成这样了,自己还不知晓?”
江云姝笑,“臣妾没病,臣妾只是身子有些乏,睡得久了一些。”
她刚刚撑起身,整个人又软了下去。
褚邑看着她这般,低斥出声,“不想要命了,给朕乖乖的躺着。”
褚邑何时待人这般的温柔过。
一旁的皇后没见过,林才人更没有见过。
林才人心中忿忿:贱人,这么病一场,皇上都疼进心里去了!
江云姝被褚邑一凶,委屈巴巴的躺回了榻上,小眼神幽怨的看着他,“皇上……臣妾到底怎么呢?”
褚邑冷声道:“中毒了。”
江云姝的美眸微睁,“中毒?怎会中毒,臣妾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哪里来的毒。”
褚邑不想与她解释,也不想听她那么多话,冷冷的眼神盯着她,她便乖乖的不作声了。
这边鲁太医收完银针,然后写了解毒的方子,便带着人下去煎药了。
皇后,林才人也都悄然离开。
殿内顿时静悄悄的。
褚邑黑着一张脸,怪吓人的。
江云姝轻扯了扯他的衣角,低唤出声,“皇上……”
褚邑转首看着她,“可有不适的地方?”
江云姝摇头,“臣妾没有不适的地方,只是皇上忘了臣妾所说的话,臣妾说过,有什么不快都要表达出来,不要往心里憋,会把心憋坏的。”
褚邑瞧她这般。
心尖儿蓦地一软。
她自己都病成这样了,却还来关心他是不是往心里生了气。
他轻握住她柔软无骨的小手,“朕没事,朕不气。朕只是觉得这后宫太不安生,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对你下毒……”
他不过多宠了她几回,这便有人迫不及待的对她下手!
这些个心如蛇蝎的女子!
江云姝眨巴着凤泪眼,“臣妾这不是没事儿,臣妾好好的。皇上便不要去郁闷了,臣妾有皇上的龙光庇佑,会遇难呈祥,逢凶化吉。”
褚邑看她小脸上全是调皮,这个时候还来逗他开心。
他轻抚了抚她的眉眼,“先养着身子,朕晚些时候再来看你。朕让王安重新给你挑几个宫人过来照顾,把这些全换了。”
江云姝听着,一把抓着他的手,“皇上……不换。臣妾念旧,这些宫人照顾得臣妾很好,不要换。
丁香有问题,不代表其他的宫人有问题。”
果然是暴君。
性命在他的眼里,如草芥般。
褚邑看她那般的在意,“好,不换。”
江云姝脸上的紧张这才少了几分。
褚邑起身便往外走了。
江云姝看着他的背影,再次出声请求,“皇上,答应臣妾,要开心。”
褚邑侧身睨着一脸病态,却仍旧在笑的小丫头。
她那么个小小的人儿,却坚韧如同蒲柳,尽管难,却仍旧开心的活着。
不像他。
站在黑暗里,生活在仇恨下,好似只为了报仇而活着。
她仿若一道温暖的阳光慢慢地照进他的心房。
他的嘴角不知觉的上扬,眼神看她温柔如水,“好。”
一旁的王安不禁喜上眉梢。
这位小主真真是个可人儿。
他随着皇上在敌国为质子,知晓他过的是怎样暗无天日的日子。
也知晓他身上的枷锁有多重。
更知道他的皇上活得有多难。
笑对于皇上来讲,简直就像是冬日里的阳光。
可这位小主却让皇上笑了,她就像是温暖的阳光,那么的让人心动。
老天爷啊。
你可算对我们皇上仁慈了一分,派了这么一个可人儿过来。
这后宫妃嫔,哪个他没接触过。
是真心,是还是假意,又或者是人是鬼,他皆看得清清楚楚。
褚邑走了。
殿内的尔雅,紫烟,蓝衣,李右几个匆匆忙忙的跑进殿内,脸上全是担心,“小主!您真的没事吧?”
特别是尔雅眼眶红红的,“小主,您可吓死奴婢了。”
紫烟也有几分忧心,“小主,饿吗?您昏睡了那么久,身子乏力吧。奴婢去膳房给您弄些粥来。”
江云姝看着他们的眼里都是来自真心的关切。
而差点!
暴君都将他们杖毙。
这招棋,她走得太险了。
差点就让她们成为了牺牲品。
心下不禁后怕。
握紧了尔雅,紫烟的手,“我没事,确实有些饿了,紫烟去给我寻些清淡的粥来吧。”
说完,她又看着李右,“李右,你给我小心的盯着素心院。”
然后又盯着:“小左子,慎刑司那边也好好的打听,有什么消息,第一时间通知我。”
安婕妤的父亲眼下受了褚邑的重用。
她吐出这个人,褚邑也不会做什么吧。
就是林才人。
看着傻白甜一个,掩饰得却是极深。
她离她又近,她对她得小心的堤防。
就是不知道这次,她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这么大的苦,狗皇帝会不会心疼她,给她晋个位什么的。
即使不能,也没有关系。
往后有的是机会。
江云姝安排好。
宫人便下去忙碌自己的事情了。
尔雅还在难过,擦了擦眼角,脸上全是愧疚,“都是尔雅害了小主,如果不是尔雅与那丁香相识……小主也不会……”
她自己给自己施针,加重相生相克的脉象这事儿,她谁也没有告知。
所以宫里的人个个都认为她是因为丁香才病成这样。
看着愧疚的尔雅,她淡笑,“我这不是没事,别哭了。哭花了脸,不好看。”
尔雅抹了抹眼角,还是有些控制不住。
江云姝轻拍了拍她的手,“我的跟前不需要你伺候,你去太医院盯着我的药。”
尔雅摇头,“奴婢让蓝衣去,奴婢得留在这里照顾小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