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本让人爱不释手的都市日常小说,我的爱人化蝶了,正等待着你的探索。小说中的竹喧茶仙子柳小蝶钟山角色,将带你进入一个充满惊喜和感动的世界。作者老荷踏波的精心创作,使得每一个情节都扣人心弦,引人入胜。现在,这本小说已更新至第73章,253778字,热爱阅读的你,快来加入这场精彩的阅读盛宴吧!
我的爱人化蝶了小说的所有章节都能在哪里免费读到?,这本小说主要讲述了:8、饥饿小玉睁大眼睛,轻轻笑起来。她说:“我们这样不也像神仙吗?”现在,我找到了我寻找了十几年的秘密。我找到了我人生中的第一个女人。出乎我的意料,也找到了我从没有奢望过的孩子。两个亲人,一个是我血脉的…
《我的爱人化蝶了》小说最新章节试读:45.女儿我的女儿曾经是这所书院的天使,现在,却黯然消逝半夜里,暴雨突然间瓢泼而下。沉睡中的我,在梦中看见蕙儿从老远的地方扑向我,嘴里大喊爸爸爸爸,身子轻盈得如一只蝴蝶。在一片模糊深远的背景中,蕙儿清秀的脸庞,如雨后明净的新月,贴在我怀里,烙进我心里。我伸开双臂迎上去。可是,就在我即将接住她的双手时,一道闪电像毒蛇一样,吐出发叉的信子,
《我的爱人化蝶了》精彩章节赏析
8、饥饿
小玉睁大眼睛,轻轻笑起来。她说:“我们这样不也像神仙吗?”
现在,我找到了我寻找了十几年的秘密。我找到了我人生中的第一个女人。出乎我的意料,也找到了我从没有奢望过的孩子。
两个亲人,一个是我血脉的延续,一个是和我共同创造了生命奇迹的女人。我以为已经和她——不,是她们——远隔天涯,却不料,其实一直近在咫尺。
我根本就不知道我有这个女儿,也从没有认出这个相处多时的女人。更可笑的是,在我的女儿遇难、我的女人伤心欲绝的时候, 我居然还道貌岸然地想着自己的一己邪欲······
多么可悲、可耻!
小玉,我的小玉,我人生中第一块儿美玉啊! 对了,我给你讲一段你头顶上的往事。
那是十多年前吧。那时候,你刚刚出生不久—— 又一个春天来了。
我打量着门外的春天,觉得这一个春天,和上一个春天一样, 板着面孔。板着面孔的,都不是善茬。不是内心阴暗,就是不怀好意。这个春天,会不会重演上一个春天的惨淡?
惊蛰一过,老天爷终于下了一场小雨。草芽们一下子窜出来。阳光温暖而明媚,春水开始哗哗地在山间田野歌唱,声音甜美撩人, 脚步轻松快捷。
我有一种度尽劫波的预感。眼里,劫后新生的这个春天,不比历史上任何一个春天逊色。我甚至觉得,劫后余生的这个春天,更美,更显活力。
可是,前两年持续的饥荒袭击了每一个村庄,这一年的播种, 还没有开始。青黄不接。被饥饿折磨着的人们,失去了笑容。他们的脸,像刚刚醒来的春天一样,呈现出青黄不接的呆板和痛苦。大灾荒的第一年。第一次去镇上爱心人士免费熬的稀粥时,我被现场热闹气势给镇住了。人们端了碗,一字长队排开,一步一步往前挪动。接了粥,男人女人端着碗,移到一边,把碗口贴着嘴巴, 顺势一转,喝得山响。各种喝法,奏出音阶不同的响声,汇成一曲嘈杂荒诞的交响乐。
这交响乐,没有毫无美感。最初,这声音让我反胃。后来,饥荒气焰愈炽,爱心粥宣告停办。饥饿的我,不得不到处寻找可吃的东西。这时,我才发现,大食堂内外男女老少们喝稀粥的合奏,原来那么动听!
那些稀粥,至少能哄一哄肚子,多少还有些营养。
现在,村子里的人越来越少了。饥饿像阴魂一样,附在每个人的身上,怎么都驱赶不走。
我是孤儿。人们喊我孤儿竹喧。早些时候,他们尽可能接济我。后来,那些曾经接济我的人们,在双腿肿得透明之后,突然地倒下去,再也没有醒来。
在没有任何生气的村子里,我疯狂地追捕着家鼠、蛇以及田鼠、田鸡。有一口气的东西不多了,眼下,我可以追逐的猎物,几乎只有家鼠或田鼠。
可是任何一只鼠,都比我这个两条腿的少年跑得快。再愚蠢的鼠,也不会笔直地沿着平坦的路面跑。它们也在求生,本能引导着它们沿着低矮的墙,穿过重重阻碍,跑过一家又一家。
蛇也是出奇的少见。
为了捕捉一只不得不冒生命危险出来觅食的鼠,我不得不沿着一家又一家院墙,艰难地上蹿下跳。
尚在喘气的村民们,倚在自家门前,呆呆地望着门外,极力捕捉我的身影。我极其认真地在凝固的空气中跳动、奔跑,他们看见了,却始终没明白,这个苍白、瘦弱的毛头小伙,到底要干什么。
他们看不见逃命的老鼠,他们也就失去了靠鼠肉救命的可能。我奋力地追逐。可是,很多次,在追逐之际,我偶然一瞥,居然看见不少人在呕吐,而且,看起来,呕吐的内容还颇为丰富。大家不是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吗?他们胃里有啥?
我无暇去细想这个问题。我没有更多的力气去想。我看见很多人倒下去了;很多人再也见不着了;很多人眼睛开始发绿;很多人在双眼发绿之后,表情极其痛苦地死去。
多年以后,有人传言说,那些眼睛发绿的人,是在偷偷地煮食死去的亲人。我回忆那年那月模糊的场景,始终没琢磨出来,那第一个煮食自己亲人的人是谁——那个用锈迹斑斑的菜刀,从刚刚咽下气、身体还有一丝余温的亲人身上,剜下第一块肉的人,是谁呢? 他割下的第一块肉,是亲人的那一个部位呢?
我始终没有想出来。但我亲眼看到的结果是,亲人的肉是不能用来填肚子的。吃了亲人肉的人,眼睛开始变绿,内心十分痛苦、不安,最终还是追逐死去的亲人而去。那些侥幸度过此劫的,大都还是坚韧地到处寻找食物的人们。
我是孤儿。在这个世界上,我已经没有亲人。我没有被人吃掉, 也没有吃过别人。我的眼睛没变绿,也没有由绿到正常的回归过程。
有一天,我掂着一把砍刀,顺着房屋的墙沿追老鼠,却一眼看见一条细蛇。那蛇正在追逐一只小鼠,却被我搅扰了。它嘶嘶昂起头,估计是向我这个陌生人表达愤怒。
我手起刀落,精准地砍断它的头颅。小样!你愤怒了向我示威, 我的愤怒向谁表达?
信阳的田间地头、房前屋后,甚至是床上,哪个地方没蛇?小时候读私塾,刘邦斩蛇起义,我最爱看。我没义可起,但最恨蛇在我前面拦路、无端向我示威。拿铁锨、镰刀、锄头甚至竹竿斩蛇, 是我和小伙伴们的拿手绝活。
蛇身首两处,头和身子都不甘心,在地上扭了一会,终于不动弹了。我将蛇头、蛇身拾起来,装进原本准备装老鼠的袋子里,提着袋子,走向破窝棚。
我走过长长村庄的,惊讶地发现,这个村子,除了我,好像再没有一个活人。
每一家的门都敞开着,每一家都有最后一个至两个人,在埋葬亲人之后,却因死得太晚,而终于没有了人埋。
我走过一家又一家,越走越胆大和放肆:这个村子只剩下我自己了,我再不必顾忌自己窝棚里的炊火,不必担心自己锅里千奇百怪的食物会被人发现。
现在,我是这个村子里唯一的主人。我生起火,十分细致地将手中的蛇身剥皮洗净,放入只有清水和盐巴的锅中。看了看蛇头, 十分不舍,也用竹筷夹着洗净,放进锅里。点着了灶膛的火,我站在锅边,从容大度,却一丝不苟,把这顿蛇汤当做艺术品来精雕细琢。肉香越来越浓,随着蒸汽,满棚子飘溢,谗得我根根饿肠秋千样在肚腹中乱转。
信阳人的文化里,吃是第一位。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地上爬的,除了蛆虫蚯蚓,几乎都能被当做食材。
和长相大众化的走兔飞禽比,蛇是天然美味。父母还在的时候, 我家的蛇宴,堪称信阳一绝。想想妈妈做的蛇汤,我嘴里口水就能流几尺长。
我已整整两天没吃到像样的东西。地里连观音土都被人煮着当饭吃了,我还有什么好吃的呢?
这一个时期里,能吃到的每一顿饭,我都清晰地记得。可是, 距眼前这锅蛇汤之前,我已好几天没让肚子、肠胃满足过、惬意过了。
有一盆白花花的、肉片生动地颤动着、香气袅袅地飘浮着、汤色莹白而诱人的蛇汤,是多么幸福啊!
很都年以后,中国人吃饱里穿暖了,嘴里却总是叨叨,不饿,没感觉,不幸福……我听见了,气不打一处来。我心里说,如果你 像老子那样饿几天,饿得眼睛里恨不得长出蛇来,你就知道了什么叫幸福!
什么是幸福?那就是填饱肚皮,不让肠胃绞痛、收缩、发涩、发枯;不让你因为一口饭,放弃任何底线;就是用美味填饱肚皮, 像打气筒吹鼓篮球;用鲜美的汤汁滋润每一寸肠子,让饥肠舒展得像喝足了雨水的春笋。
知道我竹喧为什么每一天都觉得幸福吗?因为饥饿是我的老师!我的老师教导我说,幸福就是不会饥饿,每一个不再饥饿的日子,都是幸福的日子。
那一刻,我像一个哲学家,守着汤锅,满心惬意。我为自己的幸运,洋洋自得。
在幸福即将到来的时刻,我优雅地端坐在一张破木桌前,沉着冷静地掂起筷子,准备伸向早已物色好的那一块蛇肉。
现在,我的筷子幸福地颤抖着出发了,很准确地将盆里最大的一块蛇肉夹起来,并且踏上返程的旅途。返程的目的地,当然就是我的嘴、食道、胃。当然,最终要被肠胃分解、吸收,最后消化、排泄。这些都是肠胃以及其它器官们该干的事。
现在,我的任务,十分简单、明了,就是将这块、这盆蛇肉汤, 美美地填进肚子里。
可是,这时,有一只手,突然伸了过来,由上而下,一把抓住了我手中的筷子,以及在筷子里激动得、快乐得乱颤的蛇肉。
谁?这是干吗?
我盯着这只纤细瘦弱、却显得十分贪婪的手,心中升起一股炽热的怒火。
手不会说话,却也不放弃。我毫不掩饰自己的愤怒,循着这只手,仰起头,结果,看到一双惊恐、羞怯而又饱含乞求的眼睛。
这双眼睛,我以前没看见过。我以前看的,大多是同班的女生和附近的村姑们。她们的眼睛,常常羞怯、惶恐,土气、俗气。这个女孩子,却不一样。即使是在毫不掩饰地乞求,她的一双明眸,也显得那么沉静,那么坦率和真诚。仿佛一潭春水,袒露着水的所有内容,却把看它的心灵,映照得澄彻透明。
女孩说:“我从很远的地方来。”
我不语。你从哪里来,关我什么事?
女孩说:“我不知道自己几天没吃饭了。”我不语。我也好几天没怎么吃啊!
女孩说:“我快饿死了。”死?!不要不要!
我这才认真看她。我惊异地看到,女孩头顶上居然披着一层光晕。
女孩将手松开,我手中的筷子,立刻获得了自由,筷子里的蛇肉也获得了自由。
女孩说:“你吃吧。”她放弃了,脸上更坦然了。
我把蛇肉放回盆中,缓缓地站起来,扭转身。她啥时候悄悄站到我背后了?我怎么一点都没发现?
我看到,这个女孩,身子单薄,脸庞却非常秀美。
多年以后,我曾拷问自己的灵魂,如果那个女孩子并不漂亮, 自己会让出那一盆蛇肉吗?如果那不是女孩子而是一个男人,自己会奉献出那盆蛇肉吗?
我自己回答说,怎么不会呢?怎么不呢?我怎么会见死不救呢? 我怎么会放弃替自己超度灵魂的大好时机呢?
我的灵魂却一针见血地回答我,不一定吧,如果来抢食的是个男子,恐怕,没有这么大方吧?
然而,那一刻,面对临风欲倒的女孩子,我什么都没有想。我把盛肉的盆端过来,递给女孩子,自己从桌子边挪过来,示意女孩坐下。女孩子不坐,用眼睛问我,那你呢?
我指指还在冒热气的锅,用眼睛回答,锅里还有,我吃锅里的。随后,转身向锅走去。
我走得很慢。我希望在走到锅前时,女孩子能迅速地吃饱。因为,锅里其实啥也没有。如果女孩子一直盯着我,看我用筷子到锅里去打捞,那我只有装模作样,但是注定什么也不会捞到。那样, 我会很尴尬。
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脆响。一盆美味在那声脆响中,宣告跌入尘土。
我转过头,女孩子手中的肉盆,已被摔得粉碎,蛇汤被焦渴的土地滋滋地喝掉,蛇肉在地上蹦蹦跳跳。等跳累了,它定下来,却让我好不羞惭,原来在我想象中无比丰盛的一盆蛇肉,其实就只有长长短短的那么几小段。
女孩指着从墙角排着队爬过来的一群小动物,呀呀惊叫着,说: “老鼠,老鼠!”
什么?!原来一群饥饿的、闻蛇香而至的老鼠,就让你把一盆佳肴给浪费了?!
我怒不可遏。从未打过人的我握紧了双拳,忽然有一种虐待的冲动。
“你看!”女孩的声音更加惊恐了。我愤怒的眼睛,却偏偏瞪着女孩苍白的脸,直到女孩子惊惧地向他跑过来,我才不得不把眼睛挪到地上。
天呐!数十只老鼠在争食了有限的蛇肉之后,跳起舞来。一只只老鼠用后腿踏地,或者用前肢互相搂抱着,或者拼命地咬住自己或其它老鼠的尾巴,疯狂地蹦蹦跳跳,绝望地叫着,排成队,围成一个圆圈,而后倒在地上。每一只老鼠在死去之后,眼睛都没有闭上,老鼠们黑溜溜的眼睛盯着我和女孩,眼角滴出泪水样的液体。
每只老鼠的嘴都被蛇的骨刺卡着。老鼠们抢食的时候,都非常贪婪。蛇的骨头尖细锋利,肯定把老鼠们的嘴都刺破了。这条蛇原来是当地剧毒的“土狗子”,它的头嘴里在准备攻击的时候已经喷出了毒液。估计,我把蛇头和蛇身一起放进锅里,整锅蛇肉都掺进了蛇毒。
我目瞪口呆。老鼠们救了我,救了我身边这个女孩子。曾经帮自己渡过最饥饿的日子的老鼠兄弟,又最终救了自己。
女孩子说:“这是条毒蛇,要不就是中了什么毒。你抓住它,它却没伤到你,真是命大。”
我循着老鼠们来的方向,找到这一个神秘家族的洞穴。我说: “你看,米,大米,老鼠们没吃完的大米。”
我叫起来,情不自禁地跑过来,一把抱住女孩,说:“我们有救了,我们有救了!”
女孩子脸上泛起红晕,也从心底笑出声来:“有救了!有救了!” “放开我啊。”女孩轻轻地说。满脸通红。
我说,哦。也羞红了脸。我赶紧放开女孩。
我扒开隐藏得很好的老鼠洞,一点一点地将米粒撮起来,居然收集了半洋瓷碗细细碎碎的米粒。
女孩子欢快地将锅碗重新洗净,开始做饭。火红的火苗重新在灶膛里燃烧起来,熊熊的火焰显得兴高采烈。空气里有一种不可言喻的欢欣,有一丝丝甜腥腥的味道。仿佛这片世界刚刚从滔天洪水中醒来,一切都有了从头再来的意味儿。
夜晚来了。风悄悄地刮起来,满村的被埋的灵魂、无处可归的灵魂在屋顶、树梢游荡。
“我叫竹喧。你叫啥?”
“我叫小玉,车云山的。”
“哦。我是孤儿,我就一个人。”
“我,也差不多吧。”
我知道了身边这个娇弱的女孩子叫小玉,从车云山过来,父母都饿死了,她一路逃难,才来到这里。
现在,我觉得,我们俩是天下最幸福的人,因为,我们暂时不再饥饿了。
我和她,也是这个村子里,唯一一对幸存者。
幸福的人的痛苦,并不被死去的人知道。黑暗中,饿死的人们在每一个角落里啼哭。苍老的、幼稚的、男的、女的声音在喊同一个词:饿——我饿——饿-——
“这是死人灵魂的哭声吗?”小玉问。“像啊!”我说。
“我怕!”小玉紧紧依靠在我身边。
我说:“别怕,别怕。”自己却也在发抖。
两个人心里都害怕,依偎在一起,用青春的力量,抵挡着无边无际的恐惧和白花花的月亮不能点燃的黑暗。我追逐了一天,早已筋疲力尽。小玉跋山涉水,没少赶路,也疲倦的要死。不知何时, 我们都睡着了。
半夜里,我醒了,发现自己紧紧搂着小玉。再看小玉,两眼灼灼发光,也醒了。
我讲了个故事——
遥远的古代,洪水滔天,伏羲女娲兄妹受天神指点,藏在眼睛流血的石狮子里。天地万物俱灭,只有兄妹俩和其携带的禽兽躲过此劫。洪水过后,兄妹俩重建家园。女娲受神指示,要和哥哥结成夫妻,生儿育女,繁衍人类。伏羲不从,天神让二人从昆仑山头往相反的两侧,各自推下一个石滚,讲明如果石滚合二为一,兄妹俩就必须成亲;否则,就随伏羲之意。结果石滚果然偶合,伏羲在无奈中娶妹妹女娲,这才重新创造了人类……
我干嘛讲这个故事呢?我自己也不知道。这是我妈妈给我讲的。我那时还小,妈妈用家常话讲的娓娓动听。我本来也可以讲述的很流畅。可讲着讲着,我怀疑自己讲这个故事的动机,不好意思了,语句就生涩了。
在耳鬓厮磨之际,小玉情不自禁搂紧了我,以自己矜持却满怀期待的唇,接纳了我;在似乎是婉拒的挣扎中,两个仿佛末世的年轻人,心照不宣,期待着灵与肉合二为一——伏羲、女娲的故事,其实就是多年以前,小玉的母亲一再娓娓讲起的故事。只是,在这样一个与世隔绝、到处充满饿鬼的幽灵的夜晚,我重新讲述了这个故事。这个故事就像一张巨大的网,一下子套住了娇美柔弱的小玉。
小玉说:“竹喧哥,这故事的兄妹俩,和我们多么相似啊。”我说:“是啊,我们俩怎么和他们一样幸运而孤独呢?可是,他们是神,是中华民族的祖先,我们怎么和他们比啊?”
小玉睁大眼睛,轻轻笑起来。她说:“我们这样不也像神仙吗?”月光从窗口钻进来,在铺上摊成一个方块儿,正好将我们两人笼住。我浑身颤抖着,像打摆子一样不能自已。小玉望着我,有一些期待,有一些害怕,还有一些羞涩。我大着胆子,去脱小玉的衣服。不料女孩子的衣服,构造和我想象的并不一样。我费了半天的劲,出了一身汗,却把小玉给套在衣服里。
“你会娶我吗?如果我们能活下去,那以后,我咋过呢?”小玉问。她抓着我的手,有些抵抗的意思。
我想都没想,连连点头,说:“一定啊,一定!只要你不嫌弃我。”
小玉放开我的手,羞羞地笑着,仿佛变戏法似的,转眼脱光了衣服,把自己健美的身躯,完全暴露在那一块月光之中。温柔皎洁的月光,是世界上最美丽的装饰品。瘦削的小玉被月光镀了一身的光芒,变得有一点眩目,有十分的动人。
她的一双辫子完全散开,长发瀑布一样从头顶倾泻下来,将洁白的肩头隐隐约约地遮住,却把胸前映衬得更加白皙丰满。她双腿合拢,跪坐在铺上,月光将她的细腰拢在自己怀里。
我惊奇地看着披着月光的少女,不知所措。原来人和人并不相同。自己见过那么多女人,却始终没有想到脱光衣服的女人,原来是这个样子。
小玉说:“你怎么不脱?”
我醒过神儿来,三下五去二地把自己扒了个精光。两个人一刹那间都不好意思起来,眼光里又都有些好奇。我们互相打量着,看着彼此间的不同,小心翼翼地拥在了一起。
我一下子感到胸前的温暖、柔软,觉得那就是淬钢的火,自己马上就会被熔化。我急切地把舌头伸到小玉的唇边。小玉把嘴紧闭着,抵挡了一阵子,终于把嘴张开。异性的唇吻如此火热,舌头竟这样甜,直搅得人心头发痒。
我含着小玉的舌,贪婪地吮吸。
我想起我舌头舐舔过的玉石观音。我觉得小玉的舌头,是世上最美的玉——比玉甜、软、温暖、芬芳,传递着心灵的秘密、生命的魔力——这舌,本身就是生命和青春,哪是玉可以相比的?!
两个人纠缠到一起,再也不愿意分开。青春的直觉,让人在眩晕和迷热中,只能听命于本能……
月亮悄悄滑落,屋子变得暗下来。两个人的眼睛却似乎看得更清楚了。在肚子告别饥饿、温暖回到血液中之后,我一而再、再而三地拥住小玉,把自己和自己的灵魂,毫无保留地奉献了出来。然后,我沉沉睡去。小玉轻轻地叫着,指尖几乎挖进我肩背上的肉里,一双纤细的手臂,把我箍得越来越紧。
第二天清晨,我从梦境中醒来,一摸身边,却不见了小玉。我一跃而起,找遍了这个村庄,再也不见名叫小玉的女孩的半点踪影。倒是在破桌子上,我发现了一个毛笔写的纸条。
小玉写道:谢谢你在我最困难的时刻,对我的无私的帮助。我走了,要去办一件父亲临终交付的事情。如果有缘,我们再见。
我从村东头,奔到村西头;又从村西头,奔到村东头。这个村子通往外界的路,是如此之多,每一条路上,却都望不到小玉的影子。我本来在梦中已经梦见了自己和小玉的婚礼,甚至梦见了自己和小玉的儿子。可是,这一切不过是一场梦。
我对着空旷的大山,一声接一声地呼唤:“小玉,快回来——快回来,小玉—— ”但是,大山把我的话,冷冷地撞了回来,却始终不曾还给我一个美丽真实的小玉。
我呆呆地眺望远方,觉得刚刚过去的一切,恍如梦境。过去的岁月是梦。小玉也是梦。可是小玉是梦吗?小玉不是梦啊!
我心爱的女孩儿,你好自珍重!我在心里喊着。可我连她姓什么都不知道!我懊丧地跺脚。
我开始清理埋葬尸体。
我对散落在村子里的乡亲们的遗体说:“走吧,放心地走吧。”生命是什么?我忙碌着,不由自主地想起这个严肃的问题。对尊贵者而言,是一株鲜花开放的过程,需要占用大千世界中
的空气、阳光和水,被精心伺候着,开放只是为了炫耀尊贵的价值, 展示无限风光和被命运宠爱的得意。
对贫贱者呢?
凝视着眼前一具具尸体,我突然想到,对贫贱者而言,生命只 不过是曾经飘浮在阳光和空气中的尘土,终要被雨水打落到尘埃中, 还要被骄阳炙烤;不过是被命运追逐得无处可逃的野兔,意义就是奔逃,最后被猎狗一样的命运吃掉;如风吹的飘絮,不论曾经多么浪漫多情、风姿绰约,最终都逃不掉零落泥尘的命运。
最后,我打量着被自己摆放得整整齐齐的尸体,竭力要从他们已经变形的脸上,找回他们昔日的笑容。可是,记忆是会凝滞的。这些相熟和不相熟的人,因为不再有生命的活力,最终失去了自已的个性。
我也就不再能记起他们的过去。我第一次意识到,尘须归尘, 土终归土。整个造化是鲜活的,姿态万千而生生不息;单个的人体, 却像一个匆匆的过客。生命不过是在演一场戏,尊贵者永远是主角, 贫贱者只能是跑跑龙套,说下场就下场了,不引人注目,也无须让人惦念……
小说《我的爱人化蝶了》阅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