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皮文学《大虞夜归人》第6章 抛绣球名媛招婿 辞婚姻有苦难言
“什么？李相知道你是庐王了？”雷鸣和胡笳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
假庐王的车驾在途中屡遭袭击，而真的庐王已在京城，若让杀手得知了这个消息，恐怕秦风他们的处境更加危险了。
“放心，李相虽然知道，但他是不会乱说的，更不会和宫中的人说的。当朝宰辅私下会见藩王，而且还是未来的太子，传出去，可是重罪，他李相恐怕还会被皇后猜忌的，况且我也用神宗的话敲打过他，他自然是明白的。”
听完秦风的解释，雷鸣和胡笳还是有些担心，万一秦风的身份传出去怎么办。
“他只能与他女儿李先生说，但李先生未必相信，亦不会张扬，所以，我们依旧是安全的。”秦风说完，指了指前面的街道，“今日晴川楼要抛绣球，我们去看看如何？”
“好啊！”胡笳爱玩，一口答应。
雷鸣则忧心忡忡。
秦风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雷鸣无奈地摇了摇头，跟着秦风向晴川楼走去。
路过一座小桥，看着清澈见底的水中有鱼儿游荡，秦风又来了兴趣，早上在相府喂鱼还未尽兴，索性倚在桥上看鱼儿。
“公子，马上就到了，你怎么不走了？”胡笳催促道。
“我不去了，你们去吧。”看着胡笳失望的表情，秦风用眼神挑了一下雷鸣。
雷鸣会意，拽着胡笳向青川楼走去。
小桥与晴川楼之隔，也不过百米远的距离罢了。
晴川楼下，早已挤满了看热闹的人群。
李笑一和香茹早已经等在那里了，见到雷鸣和胡笳过来，便询问秦风去了哪里。
胡笳用手指了指远处的小桥。
小桥上，秦风正看得出神，被香茹叫了一声“禾公子”。
见是李笑一过来，秦风立马站了起来，笑道：“今早喂鱼没尽兴，还想再看一会，虽然这里的鱼儿比不上相府的，但也挺有趣的。”
“鱼儿再有趣，恐也不及晴川楼的佳人有趣。”李笑一打趣道。
秦风摇了摇头，道：“李先生今日约我到晴川楼，恐怕不是看戏这么简单吧。”
“今日晴川楼有佳人抛绣球择婿，我与这佳人是至交，诚不欺公子，我想促成公子和佳人的姻缘。”李笑一解释道。
“看来我要让姑娘失望了。”秦风笑了笑。
“公子莫要误会，此佳人绝非青楼女子，乃是京城的大家闺秀，今日到晴川楼抛绣球，也是别有隐情。”李笑一害怕秦风误会。
秦风一笑，摇了摇头。
李笑一若有所思，道：“我倒是忘了，公子已经有心上人了，上次拽你耳朵那个女侠。”李笑一做了一个拧耳朵的状态。
她的动作，惹得秦风哈哈大笑。
两人在桥上闲聊，晴川楼那边可炸开锅了。
雷鸣和胡笳躲在旁边看热闹，楼下的人本来是很多的，但是突然来了三十多个膀大腰圆的壮汉，一下子就把人群给冲散了，他们占据了楼下的主要位置。
“哪来的恶奴。”胡笳骂了一句。
忽然，人群安静了下来，接着是一阵骚动，楼上抛绣球的女子出现了。
一身红衣的少女手捧红色绣球走到了楼前，她肤色嫩白，脸色微红，美目流盼，气若幽兰，神态端庄，英气自信。
“好俊俏的女子哦！”胡笳忍不住赞叹道。
“你喜欢啊？”雷鸣打趣道。
“她若不是青楼女子，我倒想把她抓来给咱王爷做王妃。”胡笳说道。
雷鸣一口老血差点喷出，责备道：“胡笳你想什么呢。”
“嘿嘿”胡笳冲着雷鸣一笑。
人群忽然骚动起来，楼上的少女将手中的绣球抛下。
楼下有一人飞跃起身，想将绣球半空接住，身子跃到半空，脚下被一只大手抓住，一下子给甩出了好远去。
绣球落到人群中央，一人伸手刚要去抢，被一壮汉将绣球击飞，每次都是快被人抢到了，绣球就会被人击飞。
雷鸣和胡笳在一旁看热闹，胡笳愤怒地骂道：“这群恶奴，不让别人抢绣球，自己也不抢。”
雷鸣摇了摇头，道：“这些人不像是恶奴，倒像是军卒”，缓了缓继续道：“你还没看明白啊，这群人并不想抢，只想把绣球打落在地，只是没有机会罢了。”
胡笳点了点头，似乎有些明白了。
楼上的红衣女子，看着楼下的情形，本来以为是人多，但越看越不对劲，发现是有人在故意捣乱。
一袭红衣，飘然而落。
“霸气。”胡笳忍不住赞叹道。
红衣女子落入人群，红袖漂浮，所到之处，捣乱的大汉都瞬间被击飞。
眼看绣球就要被人抢到，突然从附近的巷子里，又窜出二十多名大汉，加入了抢绣球的大战之中。
看情形，这帮人是一伙的，他们并不想让任何人抢到绣球。
“你看，李子儒。”雷鸣指了指人群，他正在被四个大汉左右夹击，防止他抢到绣球。
“我们帮帮他。”胡笳说着，飞身跃入抢绣球的大战之中。
绣球再次被高高抛起，七八个大汉战成一排，阻挡人群，任由绣球自由落地。
眼看绣球即将落地，胡笳飞身赶到，剑鞘轻挑，将快要落地的绣球击向李子儒的位置。
红衣少女见状，冲着胡笳投去了感谢的眼神。
李子儒飞身跃起，刚要接到绣球，却被大汉撞飞，绣球再次落空，又被人击飞。
有四五个大汉开始过来围攻胡笳。
雷鸣一见对方欺负胡笳，也一跃而起，加入了混乱的战局中去。
“李子儒。”胡笳大喊了一声，用眼神挑了挑小桥的方向，李子儒瞬间会意，这是要他去人少的地方，胡笳和雷鸣将绣球传给他。
李子儒脱离混乱的人群，向小桥方向移动。
胡笳瞧准机会，将绣球击向李子儒所在的位置。
雷鸣此刻也已经到了李子儒的附近，他要阻拦后面的人靠近，确保李子儒顺利抢到绣球。
李子儒一跃而起，即将接住落下的绣球，突然一个黑影从旁边飞出，一下子将他撞了出去。
黑影撞了李子儒，也不去接绣球，反而是拉着李子儒向小桥的方向奔去，眼看绣球就要落地，雷鸣飞身赶到，用剑鞘再次将绣球击起。
奔出一段距离后，李子儒摆脱黑衣人的束缚。
“少爷，相爷说了，这个绣球你不能接。”黑衣人的口气似乎是在命令。
“我们李家和沈家本是世交，若能拿下这绣球，再结良缘，岂不美哉。”李子儒辩解道。
“相爷吩咐，这个绣球你一定不能接。”
李子儒怒吼道：“是不是因为我是庶出子，连这个结亲的机会都没，他不让接，我偏要接。”说罢，推开黑衣人，摆出一副接球的姿势。
此刻胡笳已经飞到了绣球旁，看着准备接绣球的李子儒，使劲地将绣球击向李子儒的方向。
黑衣人也没有再阻拦李子儒，只要他一跃飞起，这绣球必是囊中之物。
胡笳满意地露出了笑容，得意地看了一眼雷鸣，仿佛自己干了一件非常出色的事情。
“相爷说了，你若执意要接此绣球，那就把你赶出相府，逐出家谱。”黑衣人说的平静，但在李子儒心中却产生了深深的震撼，他愣在原地。
绣球飞过李子儒的头顶，他没有动，绣球径直飞向河中。
绣球落水，家败人亡。
所有人都愣住了，连刚才捣乱的壮汉们都懵逼了。
胡笳失望地看了一眼李子儒，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绣球飞向水中，突然，她看到了正在桥上和李笑一聊天的秦风，情急之下，大声喊道：“公子，别让球落水了。”
秦风听见胡笳大喊，一扭头，一个红色的球就要落入水中，他来不及多想，飞身跃下，脚尖在河中小船上轻轻一点，整个身体飞向了快要落水的绣球。
此刻，胡笳和红衣少女等人已经赶到了河边。
眼看绣球就要落水，秦风的身子横于水面，右手将绣球稳稳接住，引得岸上一阵惊呼。
虽然接住了绣球，但是秦风自己却要落入水中。
秦风左手握着宝剑，剑鞘在河面木桨上一击，整个人又飞了起来，稳稳地落在了不远处的小船之上，原来他刚才飞落小船，是为了将船上的木桨击出，以防止自己落水。
秦风拿着绣球，冲胡笳扬了扬，眼神中充满了自信。
岸上掌声一片。
胡笳这才想起，秦风拿的是绣球，一捂脸，苦笑不已。
红衣少女看着小船上的秦风，眼神都直了，眼中满是崇拜和爱意。
小桥之上，秦风拿着绣球，对着胡笳瞪着眼，胡笳一脸的委屈状。
红衣少女满脸的娇羞，完全没有了刚才的霸气，对着秦风深深施了一礼，道：“妾身沈灵，见过公子。”然后走到李笑一身旁，轻声道：“姐姐。”
李笑一满脸笑意，对着秦风道：“恭喜禾公子，喜得良缘。”
沈府。
雷鸣和胡笳站在府外，等待着进去的秦风等人。
“胡笳，你可把公子坑惨了。”雷鸣埋怨道。
胡笳满脸委屈，轻声道：“我也是当时太着急了嘛，再说了，我看这沈府也是大户人家，那少女既非青楼女子，又长得如此俊俏，给咱公子做王妃，那也是可以的。”
“公子的婚姻，岂是他自己能做主的，那是要皇上赐婚的。”
“哦”胡笳撅了撅小嘴。
“公子既然跟着进去，想必一定有办法推脱掉，我们等着就好了。”看着委屈巴巴的胡笳，雷鸣安慰她道。
沈府，大堂之上，端坐三人。
沈正平看了看李笑一，道：“灵儿这件事，怎么还惊动了先生。”
“沈伯父，你我两家既是世交，我跟灵儿又是姐妹，她的事情，自然就是我的事。”
沈正平点了点头，道：“她如此胡闹，真是惭愧。”
“我倒觉得灵儿率真直爽，敢作敢为，作风颇像沈伯父。”李笑一话风一转，道：“我与这位禾公子，虽相识很短，但已是至交，禾公子之才，绝对不在我之下，他日封侯拜相，也是指日可待，不会委屈了灵儿的。”
沈正平心中一沉，心想，这李笑一不会是自己女儿找来的说客吧，如此抬举眼前之人，肯定是没啥好事。
秦风起身，对着沈正平一抱拳，道：“沈将军，我接绣球，也是无心之举，做不得真的，况且婚姻大事，要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可一球定姻。”
沈正平正愁如何推辞掉这门亲事，没想到秦风主动提了出来，心中窃喜，面露悦色，道：“先生说公子有才，我看不假，谦谦君子，知书达理，他日必成大器，既然你要辞婚，我也不拦着。”说完，摆了摆手。
有两个下人抬了一个箱子走进来，放到秦风面前。
“这里有黄金千两，赠与公子，算是对公子的一点补偿。”沈正平缓缓说道。
秦风心中嘀咕，这个沈将军出手还挺阔绰的嘛，估计已经事先想好了对策，随即一抱拳，道：“既然如此，那禾某就笑纳了。”
一旁李笑一急的站了起来，道：“沈大将军身居要职，若能成为他的乘龙快婿，他日所得之物，岂止这千两黄金。”
“李先生，我身为夜归人，拼了命的抓贼，为的还不是这碎银几两嘛，如今沈将军赏赐，我何乐而不为呢。”秦风说完，满脸的笑意，俯身将箱子打开，拿出一根黄金，在手中把玩，看上去非常贪财的样子。
“谢了，告辞。”秦风冲着沈正平一抱拳，两个下人上前，抬起箱子，跟着秦风走了出去。
躲在屏风后面的沈灵再也按奈不住了，立马走了出来，对着沈正平投去抱怨的眼光，然后追出了屋子。
沈正平和李笑一也急忙跟了出去。
院内。
“公子请留步。”沈灵轻声喊道。
秦风停下脚步，回身看向沈灵。
她因为着急，脸色红润；因为紧张，娇声细喘；她努力平复了自己的心情，对着秦风深深施了一礼，道：“公子既然接下了绣球，就是我认定之人，无论公子什么身份，拿不拿这黄金，我都要嫁给你。”
沈正平听女儿如此说，无地自容。
“沈灵，你莫不是得了癫疯，竟然如此胡言乱语。”沈正平大声呵斥。
“我是得了癫疯，我就是做妾，我也要嫁给禾公子。”沈灵大声回答。
“你真不知羞耻，你…你…你想气死为父啊。”沈正平知道自己女儿的秉性，气得说不出话来。
眼看局势就要失控，秦风对着沈灵一抱拳，道：“沈姑娘犹如天上之仙女，哪个儿郎不动心，只是禾某此次入京，深陷麻烦，又一身清贫，怎敢误了佳人。”
“你贫穷如何，我不嫌弃，你有麻烦又如何，我沈灵护得了你。”沈灵霸气地回答。
看着快要气吐血的沈正平，秦风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姑娘有所不知，我的麻烦有点大。”
“公子就是有天大的麻烦，我也以死相护。”看着沈灵坚定的眼神，秦风有些尴尬，正在这个时候，李笑一又上来补了一刀。
“禾公子放心，纵使你在京城有天大的麻烦，还有我呢。”
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秦风摇了摇头，道：“麻烦太大了，恐怕二位未必护得住。”
李笑一皱了皱眉，他从未听说过秦风说自己的麻烦，是什么样的麻烦，让他对自己也不自信呢。
“告辞！”秦风说罢，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