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皮文学《90后的爱情故事》第4章 新婚生活
终于，离祠堂大厅门口只有短短二十步远了，此时花轿停了下来 ，放在了地上 ，就等着父亲过来 ，父亲满脸笑容缓步走到花轿面前，拉开了帘幕，深情地望着花轿中的母亲 ，但因为有红盖头遮住了，朦朦胧胧看不太清，母亲也看不太清父亲，只能透过盖头下面的缝隙看到父亲的脚。“来，我来背你上去拜堂了，阿香”，父亲说道，随后牵起母亲的手，跨过花轿的栏杆，把母亲背了上去，母亲趴在父亲的背上，感觉很温暖，宽厚的后背让人很有安全感 ，而父亲则显得有些沉重 ，一个大步迈着一个大步的背上去 ，因为祠堂厅口前有三十多个台阶 ，加上又背了一个人 ，接亲时又走了一上午的路，确实显得有点吃力 ，不过想想这是即将和自己走完下半生一辈子的人 ，这一切都是值得的，随后，迈过祠堂门口半米高的门槛 ，拜堂仪式正式开始了 ，此时场上人山人海，万众瞩目的高光时刻已经到来 ，只要拜完堂以后就是父亲家的人了 ！
刚开始，要跨过一个火盆 ，这也是一种习俗， 要新郎背着新娘跨过， 寓意着红红火火 ，然后就是最常见的一拜天地，二拜高堂，但是没有夫妻对拜，在我们那边没有夫妻对拜的 ，因为新娘子不能落地 ，所以这习俗就没有了 ，然后就是直接背着新娘子去洞房 ，到了洞房之后， 就是父亲家这边的人了 ，新娘子就可以随意走动了，然后就去给爷爷奶奶这些长辈敬茶 ，敬完茶之后就开始吃午饭了 ，到了那个时候， 饭桌上所有的亲戚朋友都已上桌 ，然后父亲领着母亲去给每一桌的长辈敬酒 ，因为母亲不会喝酒， 所以就以茶代酒 ，但是父亲就必须要喝 ，因为是男方这边的大喜日子，不喝就是不给面子 ，其实父亲也是不怎么会喝酒的 ，但是没有办法 ，多多少少也是要喝一点的 ，喜宴上共有15桌 ，一桌一桌的敬酒 ，敬完一桌又一桌，父亲明显有些上头了，脸红红的 ，到敬后面几桌走路都站不稳了 ，但还是强撑着 敬完每一桌，然后就去茅房把这些酒的吐出来 ，吐完之后，心里舒畅多了 ，气色也好了 ，今天这个敬酒的任务算是圆满成功了 ，大家都有说有笑的 ，吃着喝着，开心的结束了喜宴 。
那时已经下午两点半了，父亲家这边的人也开始清理饭桌 ，爷爷奶奶则是在清点着今天的礼金 ，母亲因为今天是新娘子， 没有什么任务，可以自由活动 。爷爷奶奶在屋里头盘算着 ，今天收的礼金总共有七百多块钱，除去伙食费 ，唢呐乐队费，轿夫费 ，也所剩无几了 ，大概也就还有四百多的样子 ，也还算可以 ，没有亏就行了 ，而后爷爷把父亲叫到一旁说道 ：“今天的礼金，除去所有开销， 就剩下这四百多块钱了，留200给你用 ，剩下的我存起来 ，因为你们三兄弟分家了， 我仅剩的3000块钱也全拿给你去结婚了，明年后年还得给老二， 老三娶个媳妇儿 ，你也知道， 你爹我也只有这么大能力，这200块钱 ，我觉得应该给你去买条猪崽养着 ，过些天再把那个猪圈盖起来 ，你们三兄弟每人买头猪崽养着 ，等到结婚的时候再杀 ，外面买的猪肉太费钱了 ，知道了吧 ”，父亲回答道：“好的，我知道了 ”。父亲做了一辈子老实人， 什么事情都做的很得体， 但不善于表达 ，都在于实际行动 ，一个好男人的标榜 ，但还是有点小缺点，就是思想有点古板 ，还有就是跟爷爷一样有烟瘾， 已经抽了快五年了 ，怕是现在也戒不掉了吧 ！
酒席散尽，所有人都各回各家了 ，母亲跟其妹妹道完别后 ，回到了自己房间 ，看着门上， 窗户上都贴满了红色的喜字 ，不禁又陷入了憧憬 ，大概每个女人出嫁之后 ，都会憧憬着婚后的幸福生活吧 ，随后父亲回来了 ，带领着母亲去认识父亲家的兄妹几人 。
“我排行老大，这位是老二 ，阿春，现在跟别人学杀猪，这位是老三，阿毛，在我们兄弟几人之间算是最聪明伶俐的 ，这位是老四，阿青，是最小的妹妹，现在在家一起帮父母干农活 ”，父亲一一给母亲介绍着，说完，兄妹几人齐刷刷的叫道：“大嫂好”，看得出来这几位兄妹的关系处的比较好，是很团结的一个大家庭 ，嫁到这种家庭里生活，应该还是挺不错的 ，爷爷奶奶 母亲已经见过了， 该了解的已经了解了 ，吃过晚饭后，一家人唠了一会家常 ，就都回去了，母亲回屋里整理着衣物顺带收拾房间 ，然后早早睡去 ，期待着新婚第一天的生活。（我们这边是没有闹洞房的传统 ，所以请不要多想 ）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洒向新婚之房 ，透过窗户映射在母亲脸上，那时父亲早已起床， 准备着早饭 ，原来天没亮 就已经起来了 ，母亲被烧柴火的声音吵醒，看了一下钟表， 也已经是早晨7 ：30了 ，随后起床， 看见父亲已经做好了早饭 ，心里有点欣慰 ：看样子没有嫁错人 。刷完牙洗完脸后准备第一天的辛勤劳作了 ，那时候是秋天 ，正是农忙的季节 ，自家的稻谷要收 ，夫妻俩拉着板车 ，拖着沉重的收割桶前往水田里 ，虽然辛苦， 但也是值得，两人共同努力， 把这个家过的越来越好 ，等收完稻谷 还有一大堆农活要做 ，晒谷子，收稻杆，没事还要去队里上工分 ，要不然坐吃山空可不行 ，几天之后还要回娘家，只有慢慢把事情做完 ，谁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 ，看似平常的日子 早就潜伏着厄运降临 ，不可能 事事顺利 。
这一天早上，爷爷像往常一样在屋内抽着烟，看着工分表，突然间感觉到胸闷， 呼吸困难 ，大口喘着粗气 ，奶奶看见后连忙将爷爷搀扶着到村里的诊所去 ，诊所离家里也不是很远 ，也就两百多米的距离 ，但是爷爷因为呼吸困难 ，短短的两百米距离走的也是很艰难 ，上气不接下气，就像缺氧的感觉，脸都憋红了 ，到了诊所后 ，村里的医生拿着听诊器全身检查了一番 ，随后拿出了一个喷雾剂， 对着爷爷的鼻孔内喷了几下 ，瞬间感觉呼吸顺畅， 脸色也好多了 。
奶奶问医生 ：“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怎么突然之间会这样啊 ”。
医生回答：“这就是哮喘 ，就是肺部短暂性缺氧 ”。
“那怎么会好端端的就得上这个哮喘了呢 ”，奶奶继续追问道医生。
“这个在每个地方都很常见 ，大部分原因都是和抽烟有关 ”，医生解释道。
“那这种病还有的治吗 ？”奶奶担心的说着。
“有 ，只要你有这个经济条件， 发现的早， 还有的治 ，你这种情况看样子已经是中期了， 早期还可以通过调养， 戒烟和药物得到有效治疗， 他现在中期了 ，恐怕只有戒烟再配合药物治疗才能缓解一下了 ”，医生回答道。
“就是你手上这瓶药吗 ？”奶奶回答。
“烟现在是戒不了， 我都抽了三十多年的烟了， 抽烟和吃饭一样， 哪能说戒就戒得了啊 ！不让我抽烟就是要我的命 ”爷爷抢答道。
“你这个挨千刀的，医生都这样说了 你还犟嘴。 你就是活该 ，早就叫你不要抽烟 ，你偏不听，现在好了吧， 抽死你 ”，奶奶生气地骂道。
随后又问医生：“请问医生你手上这瓶药是什么药啊 ？怎么一喷就感觉好多了呀 ”。
“哦， 这个啊，这个就是专门治疗哮喘这类呼吸道疾病的特效药 ，只要一喷，当时就会好很多，但不是说喷一次就会全好，只能缓解当时的呼吸困难 ”，医生回答。
“那请问一下医生， 你这个药是怎么卖的呀 ”奶奶问道。
“这个，这个还是我上次去市医院带回来的一瓶 ，这个很贵的， 售价580一瓶， 我拿过来这里是当有人急用时喷一下的， 一般人家哪有买得起这个的呀！ 喷一次20元 ”医生答道。
“啊 ！这么贵呀 ！那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你也知道，像我们这种家庭，哪里有用得起这么贵的药啊 ”，奶奶惊讶地说着。
“那要不这样，先调养身体， 把烟慢慢戒掉， 不要干什么重活 ，这样说不定还可以有的救 ，实在不行，只有去买一瓶这个药随身携带了， 下次身体难受的时候就喷一下 ，其他就没有什么方法了， 顺便告诉你一下 ，这种病得了， 寿命也不是很长， 因为肺会慢慢的坏死 ，到时候什么药也救不了了 ”医生说。
“这么严重 ”，爷爷惊叫一声，当听到寿命也会缩短，愣在原地，想不到这个小小的抽烟，会有这么大的危害，看别人抽也没见过这样的，为什么会落到自己身上呢？
“这就要看个人的体质了， 有些人的确抽很多年烟，啥毛病也没有 ，有些体质稍微弱一点的人就会沾染上各种疾病 ”医生解释道。
医生说完，奶奶一脸愁容说：“知道了，谢谢医生，我们这就买这种喷的药剂，钱的事 ，我们会自己想办法的 ”。随后，便掏出了20元钱给了医生， 搀扶着爷爷回到了家里。
回到家后，奶奶说等儿子们晚上都回来后，一起商议对策，实在不行就大家都凑点钱先买一瓶再说， 不然这样下去很危险， 说不定哪天又发病 ，没有那个喷雾，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可爷爷却坚持不这么做， 他自己有自己内心的想法：第一，儿子们的经济情况都知道 ，不能再雪上加霜了， 第二 ，现在几兄弟都分家了， 老二 ，老三还未娶媳妇 ，这样做只会添加负担 ，拖大家的后腿 ，第三 ，也是最沉重的一条 ，爷爷知道人固有一死，只不过是早死和晚死 ，既然自己的身体已成定局， 没有绝对的药物可以治根， 这样下去只是一个无底洞 ，到后面太依赖喷雾， 可能生活下去都是很困难 ，倒不如顺其自然，好好享受这几年的时光也比较好的 ，但是奶奶可不会放任其不管。
傍晚，大家都忙完回到了家，吃完晚饭后 ，奶奶把大家叫到了客厅 ，把今天早上的事告诉了大家，父亲觉得大家凑钱买一瓶这个想法可行，于是掏出了一些钱，老二，老三见状也是拿出了一些钱，还有老四虽然是女儿家家，但此刻也是丝毫没有掩藏，很是果断，最后一凑只有四百多块钱，还是有点不够，母亲见状也是忙拿出自己身上的200元钱，这样就正好够买一瓶，爷爷虽然口头上喝止奶奶不要花这冤枉钱 ，但哪个人不想活着？几兄弟这边谁也不想看到爷爷操劳大半辈子 ，到了五十多岁时，却不能享福， 还得此病 ，于是奶奶连夜去的诊所把那瓶药剂买了回来， 让爷爷随身携带 ，呼吸不畅时喷一下， 然后重活什么的都不让爷爷干， 好好调养生息 。
随后奶奶来到老大的房间 ，对母亲道了一声谢，母亲也是爽快地回应了一声不客气，应该的，此时奶奶心想：看样子大媳妇嫁过来的时候，嫁妆带的还是挺丰厚的， 以后有什么小困难什么的， 只要开口，大媳妇肯定会帮忙的 ，果然没有看没有娶错人， 老大 ！
随后，两人家长里短的聊了一番 ，便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睡觉去了 ，母亲也是没有办法， 毕竟嫁过来以后都是一家人了， 有什么困难帮帮忙也是应该的 ，这钱说多也不多，说少也不少， 大家生活也都是挺艰难的 ，反正嫁妆那里还有四百多块 钱，应该够生活了 ，总不能什么也不会拿出来见死不救吧！ 这样传出去还会落人口舌 ，说三道四 ，随后，早早睡去 ，就这样平静的度过了三个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