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轻儿病了。
原由在户外待的时间过长。
受到了风寒。
至于她在户外待那么久的缘由,是陌然。
三年来,这还是沈朝云第一次来到了落樱阁。
他坐在院子里樱树下。
一盏热茶放置在台面上,冒出了腾腾的热气。
陌然跪在地上。
扶璃站立在陌然的侧身。
陌然哭着求着说:“是奴婢不好,什么苦什么罪奴婢都认了,王爷请不要责怪王妃,奴婢一条贱命,王爷任意处置……”
扶璃一言不发,只呆呆的看着沈朝云。
距离上一次见他,又有一个月了。
一个月的时间,他更魁梧了些,姿态也更沉稳了。
沈朝云眯着眼,打量着扶璃。
看着她宽大的棉袄里,空荡荡的,瘦削得令人诧异。
不过一个月,这人的脸色怎么难看成这副模样。
比上次见她时,更显得可怜了。
苦情计,是用的越发熟练了。
“嗯,既然认了,那怎么罚,陌然你自己说。”
他抿了一口茶,清幽的眼里,没有焦距。
陌然声嘶力竭,沙哑着的嗓音,将自己早就酝酿好的可能说了出来。
“奴婢冲撞轻儿姑娘,是以该一百板子,被罚去浣洗院,日后不得再见任何主子,若、还是觉得不足,只能被逐出沈王府……”
“若还不够呢?”
沈朝云放下了茶盏,定定的看着地上的陌然。
眼睛里,结了冰渣子。
陌然的身子,肉眼可见的颤抖。
若被逐出王府都不够……那就只剩下她这一条命了……
陌然绝望的闭上眼睛,正准备说出这句话时,一旁的扶璃开了口。
“若还不够,就让妾身也罚一百板子,和陌然一同被逐出王府罢。”
扶璃的声音,冷冷的。
却是再没了多的情绪。
也是刚才那一瞬间,她突然发现面前这个男人,自己并不爱了。
说不出的感受。
却是再没了当初见他时的爱慕了。
到底是心死了。
所以放弃了这些年盼着的梦。
沈朝云眉头一皱,撇向了扶璃:“一个婢子,值得王妃如此?”
扶璃忽而笑了。
她拉扯着已经干涸了的唇畔,嘴皮子被拉出了丝丝的血迹。
“不然呢,王爷值得妾身如此吗?”
一言,跟随着沈朝云手上的茶杯碎落,无比刺耳。
他起身,逼问起来:“王妃拿本王和一个贱婢比?”
扶璃摇了摇头,眉眼落了落。
沈朝云等着她辩解,等着她无措的的表情,等着她卑微匍匐在自己身前。
等着她奉献出一颗心,被他狠狠的蹂躏。
但扶璃没有。
她竟是说:“妾身觉得,王爷不配和陌然比呢。”
沈朝云一张脸,霎时黑沉了。
“扶璃,你好大胆子!”
沈朝云怒了。
周边的奴才齐齐跪了地。
扶璃却抬眼冷冷的看着他,不卑不亢。
她从袖口里拿出了一张薄纸。
她说:“王爷既然不愿给休妻书,那妾身只好予王爷一份休夫书罢……”
扶璃喘了喘,咳嗽声低沉无力。
“只愿王爷成全了妾身带陌然离开王府,离了这是非之地,妾身祝福您和轻儿姑娘白头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