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接线员》第5章 千万不要拉窗帘
我第一次来黄金村,没想到竟然是以这样的形式。
落轿之后,媒人将我从里面扶了出来。轿子停在了院子里,天色有些微微泛白,院子里站满了人。刘家虽然是住在乡村,但是一栋小洋楼却十分的扎眼。房子的装修中西合璧,谈不上多有美感,但是必然十分奢靡。
今天刘家儿子结婚,怕是全村的人都来了。
刘元生长什么样我都没见过,稀里糊涂就要跟他结婚,这也太冤枉了一点。但是现实没有给我这么多时间思考,到现在我希望这只是自己的一场梦。
我纵观四周,发现刘家的院子也很大,里面有花有草,还有一个大鱼池。但是总感觉怪怪的,热闹虽然热闹,但没有一点办喜事的气氛。
唯独我一身红裙,显得格格不入。
此时此刻,我总算明白了。
旧时人们普遍迷信于所谓坟地“风水”,以为出现一座孤坟,会影响家宅后代的昌盛。父母出于疼爱和思念的心情,要为早夭的孩子完婚。
逃,赶紧逃,我不能留在这里。
司仪催促着,让我赶紧进大厅行礼。他要赶流程,我才不配合呢!推搡之间,我差点摔到地上。
两个体型魁梧的妇人,将我左右胳膊架起,我整个人就凌空了。她们将我抬到了大厅,里面布置的更加出乎意料。
里面原本是房子的正厅,此刻作为礼堂。刘元生被放置在客厅中间,前来观礼的宾客都能再看看他的模样。而刘家二老端正地坐在沙发上,而他们面前的六十寸液晶显示屏上,正播放着刘元生的照片。
照片无限放大,看得人心里发麻。
刘家父母看到我,麻木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丝欣喜。
“儿媳妇来了,儿子啊,你一个人就不孤单了。”
她笑得越来越开心,整栋房子里都回荡着她瘆人的笑声。
小时候听说过这些事,还以为是故事。
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能明目张胆搞这些。
我忐忑地进入了客厅,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宾客都在向刘家父母贺喜,倒是没有电视剧里的那些桥段,还有人给我松了绑。
解除束缚之后,我第一反应就是冲出去。瞧着应该没有人会注意我,但是可是我还没走两步,就被刚才那两个妇人像拎小鸡一样拎了回来。司仪接着下面的流程,宣读结婚诗词,然后就是在婚书上按手印。
刘元生那边已经按好了手印。
“你们放开我,这婚我是绝对不会结的。”我的话无异于触了这一家子的逆鳞。
还是上次那个刘家的长辈,他面色铁青地说了一句:“这丫头太吵了。”
于是就有人过来,用胶带粘住了我的嘴。凭我怎么挣扎,还是被他们强迫在婚书上按了手印。在场的每一个人,有的表情冷漠,有的一副好看戏的样子,没有人在意我的无助和求助。
司仪还在走流程。
下面的流程是要做什么?
反正不管他要做什么,我都不会让他如意。
“你过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我假装乖巧。
司仪也不想节外生枝,料想我也翻不出什么花样,于是往我这边靠了靠。就在这时,我用脑袋猛地朝司仪撞去。他没想到我竟然敢如此,愣了一会神,趁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我一脚踹中了他的肚子。
两个妇人也受到了不小的震撼,想去扶司仪。好时机, 她们放松了对我的束缚,我张嘴就咬了两妇人的胳膊,她们痛得松了手。
我抓起桌上燃着的烛台,扔到刘元生的脸上。烛火紧挨着他的脸,再近一厘米就会烧着他。
“你们再往前一步,我就一把火烧了你的心肝宝贝。”
刘父刘母哀求我不要冲动,众人倒吸了一口冷气,连退了三步。
见我这般不受控制,他们有所顾忌,纷纷后退,但是仍旧将我团团围住。我挥动着手里的烛火,想着大不了同归于尽,突然我后脑勺一痛,蜡烛掉到了地上。
回过头看见刘母拿着一个扳手,上面还在淌血。她情绪很激动,紧紧握着扳手,不停地喘着粗气。
用手摸了摸后脑勺,果然全是血。
脚下似有千斤重,只感觉一阵一阵的眩晕袭来,我两眼一黑,又晕了过去。
刘母竟然偷袭我,过分。
再醒来的时候,我躺在一间堆满杂物的房间。
依稀记得我的头被砸了,于是急忙摸了摸,后脑勺完好无损。我从地上起来,感觉头也不痛了,身体也轻盈了不少。
门没有锁,此时不逃还等何时!
出门往左走到头,就是围栏,可以看到一楼的的情况。我依稀听见,楼下传来刘父刘母的声音,不能直接从大门走。
突然走廊的尽头传来脚步声,可能有人上来了。
二楼有好几个房间,几乎都是上了锁的。我跑到最后一间,门虚掩着,风一吹吱呀一声开了。我也顾不得其他,躲进了这间屋子,将房门反锁上。
进了房间,趴在门上听了一会,直到脚步声消失了才松了一口气。
房间里很暗,窗帘也是遮光的,整个房间密不透风。我摸索着墙上的开关,按了几下,没有反应,可能是坏了。于是我想去拉窗帘,说不定还能跳窗逃走,毕竟躲在这里也不见得有多安全。
窗帘还没拉开,背后突然响起一道冷森森的声音。
“不要拉窗帘。”
我顿时感觉背脊发麻,仿佛有人朝我的脖子吹了一口冷气。
屋子里怎么还有别人。
“你是谁?”
“你听我的,千万不要拉窗帘。”
不然我拉窗帘,灯也坏的,这黑漆漆的,是要干什么。渐渐地,我也适应了房间的黑暗,房间里有张床,铺着大红的喜被。床头柜上燃着两根香烛,虽然光线十分昏暗,但是借着微光,我还是可以看到香烛间还用红色的头绳相连。
不会这么倒霉吧。
我僵着脖子缓缓地回头,见到一圆圆的大脸。
他离我很近,几乎要贴到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