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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狱》第4章 醉梦

那两位互相喂饭的同学已经走了,何凯将饭盆推到一边,不紧不慢聊了起来。

沈芸的父母早年离婚,她是住在奶奶家的。

但与正常的情况不同,祖孙相依为命乐在其中那种温馨的场面并没有出现。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的奶奶对沈芸可以用折磨来形容。

但这种情况总绕不开一个话题,那就是沈芸还有个堂兄,是她伯父的儿子。

此人游手好闲,偷鸡摸狗在本地也是有些名气的。

也不用多想,多半是那老太婆惯的。

咱要是说重男轻女吧,沈芸她还有个姐姐,但那老太婆对她姐姐又是十分疼爱的。

这就让人有些费解了。

为啥呢?

何凯说到这,略带神秘地跟我说。

这种情况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沈芸的奶奶和沈芸的母亲矛盾很深。

所谓“恨屋及乌”,沈芸就变成了婆媳战争的受害者。

我觉得逻辑通顺,这个解释很合理。

“咱们班当时多少人喜欢人家,现在好了,没一个主动一点的。”

何凯喝了一口水,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

“你记得韩康吗?”

韩康,以前的同学。

我点了点头,以前同为工厂子弟。

“他妹妹上个月自杀了。地点就在那个脱硫车间里。当时她还在地上写了一行字。”

何凯压低了声音。

“我要让你们恶鬼缠身。”

我听到这心里一惊。我算了算时间,韩康的妹妹到今天也就16岁左右。

她为何会自杀,又为何会写下恶鬼缠身这种看起来有些奇怪的话。

我吃完饭,与何凯在校园的梨树下抽起了饭后烟。

而此时,校工带着一个人从我眼前经过。

那人,不是之前在脱硫车间门口遇见的那个师傅吗?

何凯背对着他们,所以没有看见。

树上落下一片叶子,刚好落在我肩膀上。

这片叶子翠绿欲滴,好生奇怪。

抽完烟,走过学校的锅炉房,我看见有个女生正在水龙头前接热水。

她接好水后双手抱着杯子,眼神有些空洞。

此人正是沈芸。

她看了我一眼,然后离开了锅炉房。

何凯跑去打球了,不善运动的我回到教学楼,教室旁的楼梯拐角处有一扇窗户,这是我最喜欢的地方,人少,可以思考。

时间过去了一天,除了早上要照常给鱼喂食以外,家里的老头子晨练的时间越来越早,晚上睡觉也是越来越迟。

用他自己的话说,人岁数越大,瞌睡就越少。

我没有放在心上,只是这天晚自习前,老头子又拿出了他自己酿的酒。

“祖宗,我一会要上课呢。”

“无妨,就一杯而已。今天老头子我过生日。”

我突然有些惭愧,自己家祖宗的生日,我都不知道是哪一天。

只是之前老头子总是说,岁数大了没有生日,也不乐意告诉我。

得,既如此,喝一杯又何妨。

随着晚风的吹动,我突然意识到自己酒上头了。

回校的路上,周围的人不知为何都是重影的,而且重影的那副面孔和自己本身又有些不一样。

我尽可能让自己走直线,来掩饰我没有喝酒的事情。

快到校门口时,一辆摩托车在我旁边停下,上面下来一个人。

我眯眼看去,正是沈芸。

她的第二幅面孔,正在掩面大哭。

我可能真的喝多了,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嘴里吐出两个字。

“别哭。”

这一幕在何凯的嘲笑声中结束,我突然惊醒,沈芸只是瞪了我一眼后快速走开。

完了,这一幕被很多人看在了眼里。

我无心再去看他们的第二幅面孔。

如游魂一般回了教室。

何凯叫我去厕所,递给我一根烟后说着。

“你小子可以啊,我之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还有一双如此不拘小节的手。”

我摆了摆手,表示我不太舒服。

何凯猛吸了一口。

“你给人都整哭了,那哭相整一个梨花带雨。”

哭?

我的确看到了她在哭。

是我弄哭的?

就因为我伸手摸了一下她的头?

但我身上发生的事,很快就被另一件事给盖过去了。

“韩康他妹妹是被人侮辱了才自杀的。”

“谁干的?”

“还能有谁?韩康自己呗。”

我和何凯同时听见了这句话。

而这句话是一个正在蹲坑的小子说的。

流言如同病毒一般,流窜在学校的每一个角落。

上课铃响了,我坐在教室后面,胃里不是很舒服,趴在桌上看着窗外。

太阳在给远处的山做了最后一顶金色头钗之后消失在了红云当中。

晚自习第一节课是老陈的。

耳边的虫鸣越来越远,我的眼皮也越来越沉。

没一会,窗户突然碎裂,外面飞进来一只乌鸦,它双眼滴着血。我震惊之余,发现窗外全是乌鸦,叫声混合,撕扯着我的耳膜。

我刚要说什么,突然发现教室里空无一人。

我心中一惊,连忙跑出教室。

楼道里,沈芸抱着双腿坐在地上,她咬着嘴唇正在哭。

我正要上前,突然对面的围栏上出现了一个人。

韩康?

无数乌鸦突然聚集在我的周围,我似乎能感觉到它们正在等待我发号施令。

我想让他们救下韩康。

韩康此刻也看见了我,他大声喊到。

“程惶!你在哪?”

“我在这,你别慌,我现在就救你。”

我一伸手,无数乌鸦飞去,眼瞅着就要将韩康从围栏上救下的时候。

我耳根突然传来剧痛,那群乌鸦也消失不见,沈芸坐在地上对着我轻笑了一声。

接着就是一声闷响,韩康倒在了血泊之中,扇形的血液染红了半个操场。

然后我就看见了老陈的脸。

他提着我的耳朵,将我从座位上生生提了起来。

我脑子里还是混乱的。

我想救韩康来着。

下意识我推开老陈,而下一刻,一记老拳就砸在了我的面门。

我突然觉得鼻梁一酸,脑袋里嗡嗡的,加上之前看见的景象,本就混乱的脑子这一刻如同一锅煮沸了的八宝粥。

“你是社会人啊,一身烟酒气,这回我就不惯着你了,现在去把你家长叫来。”

稍微回了一点神的我看着老陈,他的第二幅面孔狰狞到无法自控。

可是他还没走上讲台,下一秒教室就被教务处主任和校长推开了。

“陈老师,你出来一下。同学们上自习。”

老陈居然先我一步离开了教室。这是我始料未及的,本身对于请家长这种事我也不慌,喝酒本来也是家里那祖宗让我喝的。

但老陈被叫走,是因为他家暴,被他老婆告到了教育局。

这也不难解释,为啥我看见的他第二幅面孔是个面目狰狞,极具攻击力的人。

晚自习马上就要结束了。

我的酒已经醒的差不多。

外面传来了些争吵的声音。

然后就是一声尖叫和一声闷响。

有人跳楼了,我心里一惊,难不成?

是的,死的那个正是韩康。

下课铃响起,他却再也听不见了。

我突然觉得自己有些耳鸣。

那个扇形的血迹,跟我在梦里见到的一模一样。

但是下一秒,我却看见了一个人蹲在了尸体旁边。

更让我意外的是,他居然抬头,直勾勾地看着我。

此人正是那个师傅,我今天在校园里碰见过他。

他此时已经穿上了校工的工作服。

这是这一瞅,很多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我。

我回避了他的眼睛,离开了护栏边。

就在我准备逃避的时候,我看见了沈芸站在他们班教室门口,她也看着我。

但是她的第二面孔居然不哭了,转而变成了一副解脱的与释然的感觉。

这是什么意思。

我回到教室。

好多人已经在老师的疏通下离开了学校。

我背起书包,走到校门边时,韩康的母亲跑进了学校。

我没有再回头。

只见沈芸上了那辆摩托。

酒劲过了之后,我就看不见第二幅面孔了。

但我看见了那个摩托油箱上的一个标记。

今夜我没有回家,直接走到了一家KTV的门口,坐在台阶上抽起了烟。

我不知道我在等什么。

直到我看见了沈芸,从对面的夜市里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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