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皮文学第13章
“怎么又扯上了三娘？”老夫人的眉头越皱越紧。
黄氏却没有回答，她怒瞪柳氏，眼圈渐渐红了起来：“母亲，我出身小门小户，又是续弦，长房的人哪怕是个丫鬟都没把我当回事，每次到大厨房领饭，都得受白眼冷待……这些委屈，我都受了！但紫俏是元娘的丫鬟，我跟她是一句话都没有说过的，又怎么可能指使她做出这不要脸的事情来？”
“大嫂，我知道你从来都看不起我，你可以奚落我，慢怠我，但是你怎么能污蔑我，陷害我？”
越说越伤心，黄氏的眼泪扑簌簌地落下。
鳄鱼的眼泪！柳氏不屑地轻哼了一声。
老夫人却显然听了进去，她拉住黄氏的手，轻轻拍了拍，道：“我知道，这些年是委屈你了。这个事情稍后再论，你先告诉我，三娘怎么会叫你去花园？”
“我也不清楚。”黄氏抽出手绢擦拭着眼角，边回道：“她身边那个叫红菱的丫鬟突然跑过来，让我到花园里赏花。我本不想来的，她却说我若不来，定会后悔，我这才……。”
难道是叶婉兮收买了她身边的仆妇，事先知道她的计划，进而从中捣鬼？柳氏蹙起眉头，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最大！
“去把三小姐叫来！”老夫人高声命令道。
听到外边有丫鬟答应，老夫人站起身：“走，我们去看看成德。”
“柳云慕，你这个毒妇，我绝对饶不了你！”甫一进入房间，满面泪痕的冯氏就尖叫着朝柳氏扑过来，如果不是被丫鬟及时阻挡住，或许她会跟柳氏拼命。
“有话好好说！”老夫人喝问道：“成德出什么事了？”
“柳云慕，你丧尽天良！不得好死！”冯氏依然疯狂地诅咒着，并竭力挣扎，一副想喝柳氏的血吃柳氏的肉般，表情凶狠，神情癫狂，丫鬟们差点就拦不住她。
柳氏不由得退后。
“老夫人，刚才大夫诊治过了，表老爷他服用了烈性药物，导致身体瘫痪，极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而且，”丫鬟低垂着头，脸色微红，有些难以启齿。“而且，大夫说表老爷他下身被毁，将再也不能孕育后代。”
老夫人眼前一黑，差点没有站稳。
旁边的黄氏察觉她表情不对劲，急忙扶住她：“母亲，您先别担心，说不定那个大夫是个庸医，不如找个御医来看看？”
“对，快寻御医前来！”老夫人急声说道。
而此时，叶婉兮端着茶盏坐在盛华园，静静浅啜着。如今，她应该已能做到平心静气地跟叶雅歌独处。
叶雅歌姗姗而来。
“长姐！”看到她，叶婉兮神情不安地站起身，略带委屈地说道：“你不是邀我去花园赏花吗？我换衣裳多耽搁了些时候，你怎么不等等我，径直就回来了呢？我在花园里寻了你很久。”
赏花？叶雅歌有一瞬的错愕，她盯住叶婉兮的脸，仔细观察她的表情，确定她没有撒谎后，她柔婉一笑：“妹妹久久未至，我以为你是不愿同我游玩，所以先回来了。”
从叶雅歌眸中一闪而过的惊讶之色，并没有逃过叶婉兮的眼睛，她心中略有所悟，面上急忙反驳：“我怎么会不愿？姐姐能邀我游玩，我特别的开心。”
如此说着，不免又有些遗憾，如果邀请她赏花的人当真是叶雅歌多好，那样的话，适才被谢成德侮辱的人，就不应是紫俏了！
呵！心中冷笑，叶雅歌嘴角却噙着婉约的笑容：“那，我下次再邀请你。”
叶婉兮正要回话，有丫鬟匆匆忙忙地跑进来：“大小姐，三小姐，老夫人有请。”
侧眸看叶婉兮一眼，叶雅歌眼中掠过寒芒。
叶婉兮假装没发现。
看着联袂而来的姐妹两人，老夫人心中说不出来的复杂。
本以为只是风韵之事，可现在牵扯进来的人越来越多，这说明整件事情分明就是个圈套！
“事情都听说了吧？”老夫人微微抬头，眼睛轻轻闭着，声音里夹杂着疲惫：“三娘，你说说看，为什么要把老二家的叫到花园里？难道你早就知道要发生什么事？”
“我不知道。”叶婉兮低垂着头，身体微微发着抖，双手更是不安地绞弄着衣角：“祖母，如果我早知道将要发生的事情，又怎敢前往花园？我寻了长姐很久，差点就遇上此事……祖母，我很害怕！”
迅速酝酿着情绪，叶婉兮跪倒在地，膝行上前，紧紧地拽住老夫人的裙摆。片刻，她抬起头，眼睛红肿，脸色苍白如纸，像是随时都要晕厥过去：“祖母，如果不是我慢行一步，那么……我此时已经不能再出现在您面前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老夫人沉下脸喝问。
“长姐突然邀请我去花园里赏花，是紫俏前往书香苑告知我的。紫俏说她会服侍我，让我不要带丫鬟。”像是害怕到了极点，叶婉兮语无伦次，声音都在发着抖：“长姐见多识广，才华过人，她突然叫我赏花，花园里必定有稀奇品种盛开，我知道二婶喜欢侍弄花草，所以才让红菱去唤她的。”
“祖母！”叶雅歌也跟着跪下来，眼神楚楚可怜，表情脆弱无助：“我也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紫俏是我的丫鬟，她做出这样失格的事情，我也难辞其咎，您惩罚我吧！”
“母亲！”柳氏心疼女儿，上前一步道：“元娘是您看着长大的，她的性情您知道，她温柔善良，蕙质兰心，平时连一只蚂蚁都不忍心踩死，又怎么会对三娘不利？这几天三娘受了不少委屈，元娘是好心想帮她排忧解闷，才叫她到花园里赏花的！”
“母亲，您别说了，是我没有管教好紫俏，我本就该受罚！”叶雅歌无比坚定地说道：“祖母，您罚我吧！”
“你们以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就能糊弄过去？”黄氏本来一直冷眼旁观，见老夫人看着叶雅歌，眼神有所动摇，她担心老夫人会心软，便咬牙冷笑道：“元娘，你叫三娘到花园里赏花，怎么花园里却没有你的身影？你该不是故意的吧？”
“三妹妹久久未至，我有些不舒服，就回去了。”叶雅歌说着，侧眸看向叶婉兮：“三妹妹，你在花园里没寻到我，也离开了，对吗？如果不在花园里便有嫌疑，那三妹妹岂不是跟我一样？”